南辛受不了他这样。
他偏过头,应了一声好。叙郃很快拉着他回到卧室,桌上摆着他的速写本。上次易感期的画没画完,南辛一下子就明白了叙郃的意思。
他坐到书桌前,翻到那页。
上次只画到叙郃的眼睛,鼻子和嘴都还没画完。南辛定定地看了一会儿,才掏出炭笔望向坐在面前的alpha。
窗户是打开的,雨小小地下。
叙郃撑着脑袋,静静地看着他画。南辛画画的时候很认真,从神情就能看出来。嘴唇轻轻抿着,眉毛有时候会不自觉地皱起来。他又偏了一下脑袋,像只小猫。叙郃开始笑,没出声。
南辛一转头,就看到叙郃在笑。他头转过去,捏着炭笔的指尖捻了捻,声音小小地:“笑什么?”
猫很可爱。叙郃摇摇头,避而不答:“南辛,要摸我吗?”
“摸什么?”
“摸我。”
南辛不说话了。怎么突然问这个?他无意识地描着纸上叙郃的头发,一根一根地描。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又问:“为什么要摸?”
“触摸不是能更好的感知骨骼和肌肉走向吗?”
南辛听到alpha回答得认真,没忍住笑了,“没这回事,画画的核心依赖的是视觉训练,一般用不上触觉……”
他解释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叙郃牵住了他的手,亲了一下手腕,然后把脸贴在他的手心。
当他的手指游走在叙郃的下巴,鼻梁,嘴唇上的时候,南辛才后知后觉地想,美色误人。
美色害人,易感期的alpha爱人也骗人。
他像个雕塑系的优等生,为了创作出最美的人体雕塑,抚摸叙郃的每一处皮肉和骨骼,目光专注,一丝不苟。
直到听到了alpha喉咙里的低笑,南辛才意识到自己的指腹正贴在他的嘴唇上,反反复复地碾磨。
他猛然止住了动作,飞快地撤回了手,拿起笔埋着头继续画画。
神经。自己真是有病。
南辛皱着眉狠狠闭了一下眼睛,笔尖在纸上划出无意义的横线。他的耳朵在发烧,心脏在发抖,他不该理叙郃这个易感期的蠢货。他懂什么叫画画。
“有用吗?”
叙郃在询问,带着明显的调侃。
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南辛开口了,“没用。”
“没用摸那么久?”
南辛沉默。南辛恼羞成怒。
叙郃盯着南辛咬住的下唇,轻笑了一声,凑过去吻住他。
南辛的嘴唇是软的,软得会融化。他咬住他的嘴唇,含着磨,闻着鼻尖浓郁的铃兰花香。南辛的耳朵很烫,叙郃毫不留情地用掌心揉过去。
南辛闭着眼,手无措地抓住叙郃的胳膊,仰着脑袋承受这个突如其来的深吻。比起昨晚那个一触即分的吻,这个吻凶猛太多。
他的心跳一鼓一鼓,快得要命,像是又听到了森林里的枪声,出卖他岌岌可危的心动。
快要呼吸不过来的时候,南辛才开始捶alpha的胸口,后者放开了他的嘴唇,转而叼住了他脖子上的肉。
南辛费力地偏过头,大口大口地喘着,后颈的腺体被叙郃的嘴唇压过时,他缺氧的大脑才反应过来喊停。
“叙郃!”
叙郃没停下,舔了一口他的腺体,声音闷闷地嗯了一声。
“叙郃,你停下。”南辛心慌得要命,伸手推身上的alpha,对上叙郃的眼神瞬间躲开,推拒的动作停了。
他眼神飘忽不定,乱糟糟地想,自己从来没见过叙郃这样。一点儿也不像冰块,像炭,像烙铁,像森林着火。
叙郃盯着他,胸口起伏很大,嘴唇微张,小声小声地喘。南辛的睫毛抖个不停,额头上甚至出了汗,眼尾红,眼睛含着水。
他暗骂了一句,深吐了一口气后把南辛抱进怀里。
“南辛……”
你会不会也有点喜欢我?
“你还没告诉我呢,”他轻轻拍着omega的后背安抚,“郁金香喜欢吗?”
空气里的苦艾酒好浓,南辛像是醉了,醺醺然地嗯了一声,“喜欢。”
他闭上眼睛,回抱住身前的alpha,再次重复了一遍:“我很喜欢。”
很喜欢。喜欢到很久很久以后,他在法兰西傍晚瘦落的街道,站在快收摊的花店前,老板正在往里搬没卖出去的花。
一支掉在地上的郁金香也会让他无可救药地想起叙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