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吃坏了肚子,刚刚去了趟茅房。”
江祈学着谢知衍,低着头,让白帽完全遮挡自己的脸。
老妪没好气道:“上后边待着去吧,身体素质这么差还想跟来。”
江祈隐忍地退到队尾,利用通讯器和谢知衍秘密交流,“你怎么在这里。”
谢知衍和她一起放慢步子,“我来找祭品。”
江祈说:“不是说好了我来。”
谢知衍早有预料,反问:“你是准备先斩后奏,进去了再通知我们吧。”
江祈心思被戳破,装样子般清了清嗓子,把话题拐回来,“再走50米,有一个分叉口,你知道她们要往哪边回去吗?”
谢知衍回想了下,“他们会直走。”
江祈说:“那我们右转,那里有条小路可以躲,到时候再返回来。”
谢知衍:“好。”
*
江祈站直了身子,同谢知衍说:“她们走了,我们回去。”
“好。”谢知衍环顾四周,“你有什么发现?”
江祈说:“祭品附近没人看守,他住二楼,楼梯口有一尊小型的石雕,有探测功能,我看见那个婆婆扫脸进去。”
衣领的通讯器闪烁了两下,阿竹的声音传至脑海,“嗨,能、能听见吗?”
江祈说:“能听见的,阿竹先生。”
阿竹说:“你们、在哪?情况如何?”
谢知衍往通讯器上瞥了眼,“我们已经找到祭品所在地了,我正准备进去。你来的正好,我还有一件事。”
呼吸声先从通讯器传来,然后再是阿竹的说话声:“什么,什么事?”
谢知衍平稳的语调盖过雨声,“地面积蓄的水洼,有的可以看到祭品。”
江祈跟在他旁边,“可他不是在屋子里吗?我看见婆婆把饭送进去了。”
谢知衍刚刚张开嘴,阿竹抢答,“也许、不是、同一个、时间。”
淡红色的台阶通往二楼,楼梯扶手处坐着个样貌奇特的缩小版神像。
江祈停在一个安全的距离,“你准备怎么进去?”
“就这么进去。”
copy牌出现在谢知衍手中,卡通人物解放,老妪的形象复刻在他身上。
江祈表情凝固了一下,不确定道:“你是谢知衍吗?这是你的技能?”
谢知衍的音色变成和蔼的老者,走向楼梯,“对,是我。”
见江祈在原地驻留,他添了句,“在这里有被人发现的风险,你回去把地图画出来,如果能把水洼的位置……”
话音被打断,江祈笃定道:“没问题,水洼的位置我已经记得差不多了。”
她有些不放心,却在挣扎后选择相信谢知衍,“那我先回去了。”
谢知衍没有回复她,径直走过神像,一步步迈上台阶。二楼只有一间房,他在门口停步。
古镇的墙面不是隔音的材质,屋子里安静地出奇,根本不像有人住的样子。
谢知衍礼貌性地敲了敲门,一秒、两秒,不得回应地闯进去。
寒风夹着雨声卷进空荡荡的屋子,这里面空无一人。
谢知衍站在门口,木墙上到处都是痕迹。指甲留下的刮痕,血痕,血字,刀的刮痕,凌乱不堪。
逃!快逃!快逃!
杀!杀!杀杀杀!
几个字占据人的目光,谢知衍走近了瞧。
祭品、天灯、祭祀、邪神,这些词混乱地分散在旁边。血迹斑斑点点,带着岁月的暗沉,刀痕交错,字里行间透着绝望的无助。
是书写者的疯狂与求救。
天灯、祭品,这两个词出现的频率很高。
谢知衍的目光落到别处,字迹的最后一笔拖出干涸的血痕,许是书写者临死前写的。
——弟弟
——南业
——逃!
谢知衍转身拿起床边的木桶,拎着木桶伸出窗外,装载雨水。
沉甸甸的水桶一泼而空,水流扩散在平坦的木板。一桶又一桶,直到水面高出一截,谢知衍掉转方向,让水扑向墙面。
字迹刀痕冲刷不掉,谢知衍坐在窗口,屋里的水诡异地流动,漩涡扭转出画面。
房间的门开了,老妪带着穿着衬衫的青年进来,青年温文尔雅地笑着,全然不知自己的命运走向何方。
房间变化为一间影院,在这间房间里发生过的事情,由水代为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