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刃即将没入女子肌肤时,纪梵狸才发觉她是毫无战斗意志了,连忙收回招式。
下一秒,他便被拥入了一个柔软的怀抱。
纪梵狸僵硬得站着,不知所措。
一如往昔,她的怀抱依旧很冷。
“君绾玉,你这是在做什么?“
君绾玉将他逼退到墙角,纪梵狸不敢动。
此次他跟着纪煦泽南下查看店铺,那些铺子是诸姨娘的陪嫁财产,纪笑庸让纪煦泽多下来走动。
而纪梵狸有机会跟去,是因为程梘禾吵闹着让纪笑庸同意纪煦泽把他带上。
这几年变化很快,当初的小孩已经长高了不少,齿白如玉,少有杰表。
君绾玉摸了纪梵狸的后脖颈:“不必担心我。”
从巷子外面看,两人就像是缠绵的情人。
纪梵狸抓住君绾玉的手从自己身上拿下来,眼前的人,洗了脸上的伪装,肤白若雪,两年的时间并没有让那不可逼视的女人有多大的变化。
“自作多情,我会担心一不高兴就对着脑门来几针的家伙?真遗憾,我没有闲到担心一个疯子。”
君绾玉收回手,纪梵狸昨天有些不舒服,今天出来之前睡了一觉,还好,他此刻脸红彤彤的,刚才的打斗让他出了些汗,后颈的温度正常,他并没有发热。
“谢谢夸奖。”
纪梵狸推开她:“就算至今为止的事态皆不出你所料,纪笑庸同意我来宛陵,但你也看到了,我并不会起到任何作用,这里的人都爱戴诸家,比起我想做的事情,来宛陵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破绽百出的杀人不是最佳的方案,死一个纪笑庸找不到你娘的藏身之地。即使纪煦泽在的时候你发挥不了任何价值,但你也要跟紧他,好好看好好学好好利用他。”
君绾玉知道纪梵狸刚才让混混们给纪煦泽找些麻烦是因为他嫉妒了,被人爱戴和敬重,会让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虽说先死出头鸟,但若无真学实干,你连嫉妒都不配,要知道除了诸家,程夫人,纪家同宗之人,没有一个人愿意纪煦泽接管纪府。”
纪梵狸知道君绾玉的意思,他道:“在宛陵,也无法保证不会遇到危险,我的功夫在你看来也只能自保,看来我不是个练武的好料子,那时候你就打起精神扑上去吧。”
“天下高手众多,哪个拎出来不是练了几十年的,不要急于求成,练好这些基础功,万一真打不过被人绑架,不要做无畏反抗导致受伤,乖乖被抓就好。”
纪梵狸微微皱眉:“......真让人不爽,你这语气,既像是担心我,又像是无所谓。罢了,至少我们目前是一条绳上的人,若有些事不能如你所料,马上回到我这里来。”
君绾玉看他:“若真遇到我不能解决的事,你能做什么?”
“我武功不如你好,但所有课业中,马术是夫子称赞过的。逃跑时,不是需要一名马夫吗?”
君绾玉笑道: “那么,无论你有多么厌恶,都请你永远不要主动推开一个投怀送抱且还有利用价值的人。”
纪梵狸强忍下心中的不悦,别过头:“我已经在按照你的要求去做了,每天看着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我阿娘却生死未卜,可我现在只能委曲求全。”
他努力学习着给自己戴上一层虚伪的面具,纪梵狸告诉自己,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但他并不想做什么人上人,可这世间的疾苦照样没能放过他。
“你告诉过我,我可以完成我想要的一切,现在呢?我每天加倍的学习那些落下的课业,在你眼中仍然是泯然众人。那些天生就有的人即使什么都不做,依然会有人追捧,而我做了这么多还是什么都没有,一样的糟糕透了。”纪梵狸揪住君绾玉的衣领,却看见她对自己的倾诉无动于衷。
纪梵狸咬唇,他才不在乎君绾玉会不会因为忍受不了而离开,哪怕是厌弃这样的自己都无所谓。
他知道,他所有不安的原因是虚无。
一种应有的东西却不在了的无力感,这一切在肆意得摆弄他。
他什么都没有了,他不能失去这个还愿意去可怜他的人。
纪梵狸弯腰低头抵在君绾玉的肩上:“对不起,刚才那些话都只是随便说说,不要放在心上。”
君绾玉看着高出自己半个头的少年,正在怀中不知所措,她轻轻拍着他的肩,温声软语却字字如刀刺进纪梵狸的耳朵里:“自私、狂妄、嫉妒、暴怒、软弱、喜怒无常,这就是你我的本性。”
“梵梵,谁给你的伤痛,你就加倍的偿还过去。人生在世,要耐得住性子,忍得了寂寞,万事俱备之时,再一击毙命。”
“不顺心如意受委屈时,你可以像疯狗那样发狂,你可以破口大骂诅咒命运,但到头来,有什么用?只有当你一个人默默消化掉负面情绪时。”君绾玉长叹了一口气,“我的梵梵,才是真的长大了。”
纪梵狸见过她伪装出的最深情的面容和最柔弱的笑意,在炎凉世态之中的灯火一样给予他苟且的能力。
“四弟?”纪煦泽看到巷道中有熟悉的人影,迟疑的开口。
纪梵狸正在和一个丫鬟搂搂抱抱。
纪梵狸压下心中的情绪,一脸的羞涩,他松开君绾玉,朝纪煦泽一礼,“大哥。”
君绾玉也害羞的低着头躲在纪梵狸身后,跟着一礼:“大少爷。”
注释:
1.十字固:主动方与被动方身体成十字形交叉,主动方的两条腿分别在被动方的颈部与胸部,使被动方的一只手臂穿过主动方的裆部,主动方用双手将被动方的手臂压在胸前,并用力挺跨,使被动方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