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英不顾宋星运的劝阻,直接从屋子里面冲出来了,相比韩凤叶气势不减,十足一副护犊子的模样:“你又想干什么?”
她现在一点儿都不想讲什么亲家不亲家的了,就这样的姻亲谁结谁倒了八辈子霉运,早结束早拉倒,她女儿在这样的人家除了受苦受难,别的什么都得不到。
韩凤叶也不怵常英,双手叉腰,下巴抬得高高的,丝毫不觉得自己哪里有做得不对的地方,盛气凌人的模样像是来到了她的主场,她直言道:“星娟呢,我喊了半天怎么也不见人,都不知道出来见见她婆婆的吗?”
常英听见韩凤叶这话就来气,说:“出来见你干什么,听你埋怨她这不行那不行,接着受你的气?”
韩凤叶仗着前几次上门闹事的经验,自诩这次也有十足的把握,无论如何到最后宋星娟都得乖乖的跟着她回家,毕竟嫁出去的女儿就跟泼出去的水没什么区别,回娘家又怎么样,夫家才是她该待的地方,仗着自己有点脾气就动不动的回娘家,简直是不像话,哪里像做了别人家媳妇的女人该有的样子。
“今天让她跟我回家,都回娘家好几天了,家也不知道回,你看看哪家的媳妇是这样的,动不动就回娘家像什么样子?”
韩凤叶自觉自己占理,也不拿常英生气的话当回事儿,拔腿就要往宋星娟住的屋子里面走去,看看她的儿媳妇到底在家里做什么,她都屈尊降贵的来了,竟然不说出来打声招呼。
宋国栋嘴拙,对付这种什么道理都不讲的人插不上几句话,只想让她赶紧离开别再在他家里闹事儿,其他的等日后再解决。当年宋星娟说要和孙成功结婚的时候他们是千万个不愿意,单说孙成功自己不是个有主意的人就算了,家里还有个事事都要拿主意的老娘,光结婚的大件当时都不舍得掏。
可最后还是拗不过自己的亲女儿,只得松口让她嫁了,以为两口子结婚后磨合一下日子会越过越顺,谁知道两口子之间还得插进去个韩凤叶。
宋国栋道:“亲家,你要是有话就好好说,要是不客气的话我们就只送客了,星娟的事儿你闯进门来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兴师问罪,我们可受不起。”
韩凤叶只当是宋国栋光说不练假把式,铁了心不愿意就这么了事,道:“赶紧把你闺女弄出来,跟着我回去,这么久不回去,就不想着她男人在家吃饱饭没有,光顾着自己快活,家里面是一点儿都不管不顾。”
常英气结,当场发飙,“你这是把我闺女当佣人使了是吧,我闺女不在家你儿子就饿死冻死了是吧,只怕是她回去不仅得伺候你儿子,还得伺候你吧。”
“以为把我闺女娶回家就能给你当免费老妈子,你这算盘打得震天响谁听不见啊,我今天把话给你说明白了,你想都不要想,赶紧死了你这条心。”
韩凤叶秉持着她那一套理念,“女人家嫁了人伺候夫家还想干嘛,你们家星娟到我们家已经够轻松了,又不让她工作,就收拾收拾家务,怎么就说我们拿你闺女当佣人使。”
常英听见韩凤叶说她那冠冕堂皇的说辞就觉得好笑,开始跟她慢慢算旧账,“别的先不说,我闺女坐着月子你让她用凉水自己给孩子洗尿布的时候你干嘛呢,忙着跟你邻居唠家常呢吧,我闺女让你给孩子做冬衣的时候你干嘛呢,忙着给你大闺女缝过冬的被子。”
“都是有闺女的人,怎么就不能将心比心的想一想,要是你自家闺女受这种苦这种罪你还能说出来是让她收拾收拾家务这种话吗?怕是得把别人家房子都给掀翻了。”
“我闺女这么肯吃苦的性子都受不了你家,这几年要不是因为有了孩子,别说她不忍着,我们早就不想忍了,韩凤叶,你怎么好意思的啊?”
常英说着说着就掩面哭了起来,一度哽咽,她想想她闺女受这么多苦受这么多累她就觉得揪心疼。
宋星运见不得家里人这么受气,挡在韩凤叶面前,不让她再往前走,还算是克制的说:“韩姨,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您这么大年纪了,不会这点儿道理都不懂的,前几次我们都给着我姐姐面子,毕竟您还是她婆婆,又看在您这么多年自己拉扯着您那儿子,可能精神上或者哪儿太紧绷着了,我们不好跟您计较些什么。”
宋星运有些话没挑明了说,与其说是她觉得韩凤叶精神上有点儿问题,不如说她想直接骂韩凤叶神经病。
“可是您这三番五次的闹腾我家,您来一次我家不得安生一次,怎么给您留一线?”
韩凤叶此前从未把眼前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当成什么值得应付的人,眼下重新审视起来,听着她嘴里带刺的话一连串的蹦出来,又不得不重新对待眼前这个她一直忽视的宋家最小的女儿。
“你这态度是对长辈说话的态度吗?”韩凤叶最擅长的就是倚老卖老,她这招耍得是炉火纯青,平日里只恨操练的机会不多,等有她表演的地方出现之后,她毫不吝啬的就把她的压箱底给抬出来。
“您要是算是我长辈的话,那我肯定不用这种态度对您,毕竟您年纪在这摆着,可是您这做的桩桩件件,哪一件值得我把您当做值得敬重的长辈?”
“小丫头家家年龄不大脾气倒是不小的呦,你都是这个样子了,也难怪你姐在我们家做什么都不情愿的样子,原来你们一家就是这样的人。”韩凤叶指着宋星运鼻子就要说教,她根本容不得一个小丫头片子对她说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