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前情绪起伏太大,哭到无法呼吸,这会嗓音嘶哑,气音不匀:“不痛了……但还是,难受,心里沉沉的。”
“对了,雄父呢?雄父是不是还生我的气……”
克莱西想起雄父,但病房中早已没有里撒身影。
他恢复些力气,从床上坐起,寻找雄父的眼神逐渐失落,最后慢慢垂下脑袋,发丝都好似没了光泽。
雄虫声音哽咽:“雄父不愿意见我了……”
在军雌眼里,克莱西就像一朵,本来是精心养护,却调皮要试试风吹雨打,结果失去生气的花骨朵。
荣械眼中深邃无垠。
要是克莱西听从里撒佩德洛安排,一直躲在保护罩内,现在就无需这样彷徨无助。
偏偏,雄虫选了艰难的那条路。
这场风波里,得利的一方,竟然是身为雌虫的他。
未免造成误会,荣械终于开口解释,说道:“雄主昏睡时,叶洹议员来过医院,得知雄主和里撒阁下起了争执,就劝阁下冷静。”
“考虑到雄主的身体不宜情绪激烈,叶议员说动阁下,等雄主完全恢复后再见面,此时应当已经陪同阁下回到佩德洛驻地。”
荣械再说迟一点,克莱西真的要哭了。
他神情显然轻松下来:“原来是这样,那就好……”
其实克莱西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雄父。第一次直面亲虫的冷漠决然,他到现在都还有些委屈和害怕。
“雄主昏睡近七个小时,期间注射过两次恢复剂补充身体能量,但没有饱腹感。我让副官送来了晚餐,雄主吃一些再好好休息?”
荣械边说边在床边轻按,病床切换模式。
床头缓慢升起,调整到雄虫可以舒服靠着的角度,床侧则探出一块白板,军雌一提一放就在床上搭了个简易饭桌。
之后荣械要绕到另一边为雄虫布置晚餐,手掌却被清醒后的克莱西紧握着,令他无法行动。
“雄主,请松手,我帮你取餐。”荣械提醒道。
克莱西转身看向不远处的床头柜,在军雌注视下伸手,把饭盒一份一份转移到简易饭桌上。
军雌沉默。
雄虫似乎对他的手存在某种执着。
荣械要拆饭盒,克莱西发现他一只手不方便,就往上握住雌虫手腕,方便他双手拆封,手心里属于雌虫的温度,以及雌虫手部动作时皮肤下活动的筋肉,逐渐明显。
雌虫身体各处都蕴含着力量。
克莱西心想。
等待时,他对比着他和荣械的手腕,发现以前从未发现的特征:“荣械,你比我还要白一点,好冷的白啊。”
他也白,是嫩嫩的白,带着血气和活力,一看就很健康。
但荣械不一样。
明明血都是热的……
克莱西久违地升起疑惑,抬头问:“为什么?”
军雌轻瞥一眼说:“天生。”
“……哦。”
雄虫语气闷闷,雌君简单的回答,显得他这个问题很愚蠢。
不过克莱西从雌君身上找回一些前世的熟悉,他雌君这种语调才正常,刚刚那样温顺,一眼虚假。
要是荣械那么听话,也不会惹他生气,还不服软,他离家出走也不来找他哄他。
要是荣械听话,上辈子,他们也不会变成那样……
【宿主!您醒了,太好了!A10这里有一个好消息:惩罚机制的解决方法首脑已经通过,允许意识抵抗bug存在,为宿主提供助力。】
克莱西的注意力被系统吸引过去,忙在内心回应:那太好了!
不过……
克莱西有些苦恼:不过我以后不能自由活动了吗?只能跟在雌君身边?
荣械上战场他也得跟着去?但主星规定不让雄虫上战场,这样的话只能是荣械不能离开他身边了……
克莱西回忆起上一生,荣械很年轻,也是军区最喜欢亲往战场的上将。仅仅一年,他就亲自参加了十多场大型战役,无一例外全部完胜。
他没有在这方面束缚过雌君。
包括现在。
雄虫向系统吐出真实心声:好奇怪,A10,我并不想把荣械束缚在身边,虽然总是觉得他陪我的时间太少……
A10却说:【宿主,或许,接下来抑制您雌君的发展速度才是正确做法。要知道,荣械可是反派啊,宿主知道什么是反派吗?】
克莱西乖乖回答:不知道。
A10继续科普:【反派就是主角的敌对方。或者说,是这个世界的黑暗衍生物,是整个世界的敌对方!】
【您雌君就是这样一个角色。他不仅会阻挡主角的道路,往往还有毁灭世界的阴暗心理。原著上荣械在前期出现,就已经成了军区上将,掌握着至高的权利,全面压制住了主角蓝勒。】
【宿主,我现在有一个大胆的猜测,您和您雌君的死,可能是强制剧情杀的结果。】
A10沉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