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西强撑的气焰在军雌幽深地凝望中缓缓消散,态度逐渐畏缩,最后自己移开视线,垂下脑袋。
他不由得懊恼,为什么没法理直气壮和荣械对视,又懊恼自己刚刚的话,明明是结婚一年的荣械对他不好,他却在刚结婚的荣械面前控诉他冷漠。
现在的荣械会怎么想?肯定以为是他无理取闹。
他以后还要用荣械的反派作用抵消重生惩罚,要是荣械撒手不管,疼的还是他。
克莱西怕荣械扔开他,默默两只手抓住荣械的手掌。
荣械这个视角看去,克莱西只有侧脸,过耳的发丝挡着,半露的脸颊带点幼崽期的肉感,也可能是生气微鼓着。
难以捉摸雄虫此时的情绪。
气氛僵滞17秒后,雄虫先动了,他用双手攥紧他的手掌,没有甩开。
荣械低下视线。
他想起医院里维护他,信任他,和自己的雄父抗争到过度呼吸的克莱西,深黑漠然的瞳孔突然微微颤动。
那是精神海波动带来的生理性悸动。
他发现无论是克莱西在他怀里痛哭,还有独自安静落泪的画面都被刻进精神海里,能清晰地回想起。
这一路他刻意忽视雄虫手心的温度,也随着记忆复苏重新侵占他的感知。
荣械回想雄虫刚刚没有理由却质疑他的话语。
克莱西说他冷漠,但他从昨天到现在的行为都符合雌君规范,刚刚的回答完全顺着雄虫心意,应该没有破绽。
只有唯一的对视暴露了他眼中的冷意。
克莱西极为反常地依赖他这个只陪他度过一夜的雌君,或许这种情况会让雄虫对他的情绪变化更敏感,哪怕瞬息的眼神变化也会让雄虫多想,继而失控。
他要更谨慎,不能轻易泄露情绪。
现在首要的事情还是哄好克莱西。
荣械扫了眼床。
丝毫不知道雌君心理路程的克莱西在内心不住告诫自己,这是他和荣械结婚的第二天,第二天。
对了,第一天晚上他和荣械……
“我想起来了。”克莱西突然抬头出声。
荣械的想法被打断,视线重新回到克莱西身上,只见雄虫也看着床,嘴里喃喃说着:“我全都想起来了……”
冷漠事件翻篇最好,雄虫果然想法多变。
荣械顺着他问道:“雄主想起什么?”
克莱西当然是想起他和荣械结婚当晚发生的事。
……
婚宴结束已经入夜,克莱西从没觉得站着是那么累,他还能在亲虫宠溺放任下休息。
就算这样,他跟雌君来到新家,扑上床后连胳膊都不想抬,身后传来雌君关门的声音,随着皮鞋踩着地板的沉闷声,那个雌虫走到床边,说话了。
荣械的音色平稳冷淡,和他认识的雌虫都不同,让克莱西觉得很新鲜。
“雄主看起来很累,需要我为您洗澡吗?”
“不用,你自己去……”克莱西翻身仰躺,侧过脑袋望着军雌走进浴室的背影,等浴室磨砂门合上,看不见了,才摸摸身下崭新柔软的床。
今天晚上,他要和雌虫做能生虫蛋的事了。
克莱西刚蜕化,结婚前后也就过了一月多。
未蜕化前他只需要玩乐,年幼的他也不像两位成年的雄虫哥哥需要出门聚会社交,被雄父带在身边时围绕着他的只有喜爱和祝福。
生长环境太单纯,导致他对这种事懵懵懂懂。
他对异性的好奇初启于这个夜晚,实践在刚刚结婚的雌君身上。
【哇哦,多么纯洁美好的开始。】自荣械出现一直处理bug的A10终于现音,冷不丁开口。
克莱西的回忆被打断,愣住几秒才在心里惊叫:你不仅能听到,还能看到我在想什么?
【看不到,我以心声形式捕捉宿主的回忆。】
A10话里似乎包含一丝鼓励:【这些都是原著没写出来的,很有参考价值的信息,宿主请继续。】
继续什么啊!克莱西的脸难得发红。
再回忆下去就是他和荣械在一起的具体细节,他没有让陌生虫或陌生系统围观的癖好!
克莱西有些气急败坏地想:而且我已经不是刚结婚时候生疏的我了。
那天晚上,是懂得比较多的荣械主导的。
克莱西记不清他的眼神,荣械的神色似乎都是模糊的。
他只记得荣械洗浴出来,黑色短发末端还滴着水,顺着刀刻般的下颌滑落到脖颈处,然后是锁骨,这时候克莱西已经不在意那滴水,视线再往下,松松垮垮的浴袍在荣械腰间系着,只护着腹下,精而修长的身躯大多裸露着……
克莱西立刻停止想象,并且想把脑袋埋进被子里。
忍住不去想,却偏偏就会去想!
A10:【……】
这也不是限制级描述,宿主是不是过于纯洁了,这种纯洁不应该出现在繁衍至上的虫族本土雄虫身上。
难道就是这个原因,冥冥之中它才被牵引到克莱西佩德洛身边?
A10觉得很有可能。
【然后……宿主就和雌君开始做能生虫蛋的事了?】
没有,我让他跪着等我洗完澡。克莱西心说。
A10:【……】虫族本土雄虫的画风终于正常了。
克莱西反而沉默下来。
他那时候觉得跪地就是雄虫对待雌虫的寻常方式,可现在的他来自一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