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烬:“因为这是你的地盘。”
薛棠舟:“那你小心点,你脚边我安了地雷。”
“嗨!”陆烬做了个起跳的姿势,表示自己正在避开地雷。薛棠舟笑了笑,继续走进厨房煮面了。
陆烬走到厨房门口:“真不需要我帮忙?”
“你能帮什么,你又不会做饭。”
“谁说的,我可以学。”
“现在没什么要做的,去客厅里呆着等着吃吧。你要实在饿了,电视机柜旁有零食篮。”
“不,我要留着肚子,好好享用大餐。”
退到客厅以后,陆烬还是去扒拉了一下零食篮,她发现薛棠舟居然把无糖饼干、袋装水果叫做零食,实在……实在……非常符合她的人设!
薛棠舟把面条端了上来,陆烬也帮着端了一下,可能是太饿了,即便是清水面条,她也吃完了,还把面汤喝了。
身上总算有了些力气,陆烬瘫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哇,你的沙发好软。”
“嗯,你在上面睡吧。”
“还真可以。”陆烬说,“干脆我今天睡你家沙发。”
“什么癖好?自己有家不回,有床不睡。”
陆烬:“我家就我一个人,孤单。”
“之前不孤单了?”
“我睡着了。”
“那怎么还说话?”
“说梦话呢。”
薛棠舟起身收拾碗筷,陆烬见到了,从沙发上起来:“我来收拾。”
“不是睡了吗?”
“梦游呢。”陆烬闭着眼睛,摸到桌边,“你去休息吧,我来洗碗。”
“你睁开眼睛,别把碗筷给打碎了。”
陆烬把眼睛睁开,收拾碗筷,边念叨:“特殊技能发动,睁着眼睛梦游。”
这小鬼。
薛棠舟没有抢着收拾,说:“厨房里有洗碗机,会用吗?”
“当然。”
于是,薛棠舟便放手让陆烬做了,她做饭,陆烬洗碗,很公平。
洗好碗筷,再落到架子上晾晒,陆烬准备离开厨房,又觉得厨台上有些水渍,拿厨房里的纸巾擦了擦,才满意地离开厨房。薛棠舟不在客厅里,陆烬找了一圈,看到阳台有火光,才走过去拉阳台的玻璃门。
薛棠舟纤长的手指夹着烟,烟雾在她指间缭绕,另外一只手环着腰,望着窗外出神。
“你也抽烟?”陆烬问道。
“也?”
“嗯啊,”陆烬说,“我碰到做不出来的题目的时候,也会抽两根。”
薛棠舟上下打量她:“小孩抽什么烟。”
“我成年了。”
“那也是小朋友。”
“你多大啊?天天这么老气横秋的。”
薛棠舟傲娇地转过头,唇咬着香烟滤嘴:“不告诉你。”
也像陆烬这样说话。
陆烬合上玻璃门,说:“给我来一根。”
“不给。”
“那我下楼买。”
在小朋友要求抽一根,和很有可能抽一盒的选择上,薛棠舟选择退让。给她递了一根,说:“就这一根。”
“OK,我又不是烟鬼。”
窗户打开了,外面的夏风吹进来,陆烬用手拢着打火机飘摇的火焰,燃着香烟,然后狠狠地吸了一口气。
“你平时没少抽烟吧?”看她样子,还怪熟练。
“五月中旬抽得多,因为要高考,高考结束后就抽得少了。”
“你大学学医,课多,压力也会有些。你少抽点。”
陆烬:“那你抽得多吗?”
这小孩,倒是挺会反问。薛棠舟确实抽得很凶,从什么时候开始?初中那一天,像往常一样放学回家,爸妈一反常态,不再上桌子就吵架,妈给她夹糖醋排骨,说:“如果有一天,我们分开,你希望跟谁一起生活?”
糖醋排骨没入味,但薛棠舟还是把它吃下去了。
“我希望跟你一起生活,你愿意抚养我吗?”薛棠舟问得很犀利。
果然,她妈面露难色,她爸眉头扬了扬,似乎正中他下怀了。
他们谁都不愿意抚养她。
晚上,他们要继续谈离婚的事,她爸给了她十块钱,说:“去,给我买包烟。”
她爸妈都是烟鬼,经常支使她,让她去买烟。平时给他们买了烟,薛棠舟会退回自己的房间,她讨厌烟味,也不希望自己患上肺癌。但是那一天,她买了烟,在回来的路上就把烟盒拆开了,一边走一边抽,然后走到自家门口,听到爸妈在里面争吵。
“凭什么让薛棠舟跟我,她跟你姓又不跟我姓!”
“她说了想跟你!你还是不是她亲妈,从你身上掉下来的骨肉,你不心疼?”
“你还是她亲爹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外面有别的女的,你想跟人生儿子!”
“你又好到哪里去,天天跟你那领导眉来眼去!你就怕带着薛棠舟,耽误找新人!”
……
没人要她。
那为什么要把她生下来?
薛棠舟没哭,坐在家门口的上楼梯,抽着一根又一根的烟,脚边是散落的烟头,阳光逐渐消失,阴影一寸一寸地侵蚀。然后,她整个人就在黑暗里了。
后来,又戒烟过几次,但一面临升学压力,就职压力,就忍不住抽烟。最近压力大,更是抽烟抽得频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