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今年的春天很奇怪,一会儿冷一会儿热,有时候冷冽得只有几度,有时候又高达二十多度,让人以为入夏了,可以穿短袖了。等真穿上短袖,从路边行道树里钻出来的凉风,又会告诉你,现在还没有入夏,小心减衣。
于是就在这反复的气温下,平时除了学生身份外,还兼任网络主播的任唐先病倒,劳模的她,还停播了两天。再就是冯惠然、葛尹,陆烬硬是挺到了最后一个被感冒撂倒的。
当时正好周末,陆烬也打车回家休养了。
她在车上,拍了张自己额头贴退烧贴的照片,发给薛棠舟。
肤色苍白,难掩精致。
她可真心机。
心机girl。
薛棠舟:“感冒了?”
陆烬:“嗯。”
“你前天去操场运动,出了汗,叫你赶紧回宿舍换衣服,你不听。”
?有这回事吗?
陆烬回忆了一下。
好像确实有这么回事,当天入睡前,就觉得嗓子不舒服,还以为是渴了。
“在哪儿?”
“车上,准备回家。”
“也好,把衣服拉链拉上,不要披开。”
陆烬老实地把衣服拉链拉上。
“吃感冒了吗?”
“吃了。”
“到家说一声。”
陆烬发了个乖巧的表情。
回到家,躺在自己舒服的大床上,陆烬入睡很快。不知道睡了多久,门口响起急促的敲门声,陆烬困困地醒了过来,一看时间,已经中午了。她穿上棉拖,慢慢地移到门口,从猫眼里看到了……薛棠舟。
薛棠舟?
薛棠舟看上去有点急,低头看手机,又敲上了门。
陆烬把门打开,正要说“你中午还回家啊”,薛棠舟先说话了:“你没事吧?要去医院吗?”
“没事,我正在屋里睡觉呢。”
薛棠舟松了口气,她白皙的额头上都是细汗,用手里团成球的纸巾擦了擦,似乎是非常匆忙地赶回来。
“不是让你到家发消息吗?”
“啊?”陆烬说,“我没发消息吗?”
“没有。”
陆烬不相信,薛棠舟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她看,果然陆烬发了个乖巧的表情,就如同消失了一样,后面都是薛棠舟发来的消息:
“到家了吗?”
“还没到?”
“你没有晕在哪里吧?”
“我到你家楼下了。”
陆烬怪不好意思的。
“不好意思啊,我可能困迷糊了,就忘记发了。”陆烬说,“你专程为我回来的啊。”
薛棠舟脸上闪过一丝别扭:“也不全是,待会儿我还要回屋拿个文件。”
“哦。”陆烬靠在门口,“我没事,你别担心,你回去拿文件吧。”
感冒的陆烬,脑活力下降。
“……嗯,行。”薛棠舟转身,又回头,“你把手机声音打开。我下午给你打电话,你也能听到。”
怎么把她当小孩一样对待?她就这么不会照顾自己吗?陆烬心想。
吃了点东西,又吃了药,陆烬昏睡到下午。醒来以后看手机,发现五分钟前薛棠舟刚发过消息:“好点没?”
“好多了。”陆烬感觉体力逐渐恢复。
江城雨水多,这会儿又下起了雨。淅沥沥的雨,浇在窗玻璃上,外面的世界模糊一片。陆烬其实喜欢这种时刻,外面下着小雨,她待在室内什么也不做。
“外面下雨了,你带伞了吗?”陆烬问。
薛棠舟:“公司里备了伞。”
这一场雨,绵绵不断地落下,二月三月就这样过去了。四月份的时候,冯惠然提出去爬山:“再学下去,我要疯了,我们去爬山吧!”
江城附近有个很出名的青山,宿舍其他三人还没去过。她们几人简单购置了些爬山装备,周末出发了。
青山海拔不低,上下山有缆车,宿舍四人还是决定步行上山。
冯惠然:“都说爬山了,那肯定得爬。”
五分钟后,累得气喘吁吁的她,说道,“我们现在去坐缆车,还来得及吗?”
她们是医学生,课业重,几乎没有什么锻炼时间。陆烬有时候还会去操场跑跑步,冯惠然偶尔凑热闹,葛尹跑过一次,除了体育课就不去操场了。任唐倒是会做些运动,那都是为了保持身材好上镜。所以爬了二十分钟后,连任唐也扛不住了:“我们休息一下。”
葛尹累得脸白:“我们为什么这么想不开?”
陆烬呼吸略重,看了眼手机导航:“再爬十分钟,还有一个缆车点,你们去吗?”
“去,一定得去!”
“再倔强下去,我就得让人抬着我下去了。”
“+1。”
脆皮大学生,实锤了。
上了缆车后,任唐又觉得没面子,说:“这次回学校,我要跟陆老师去跑步。”
“我记得高中也没这么虚,上大学怎么变得这么虚了?”冯惠然上了缆车后,觉得自己活了不少。
“高中有早操。”葛尹说。
“不会熬夜熬得那么晚。”任唐说。
冯惠然:“我发4,绝对不熬夜超过凌晨了,有时间就跟陆老师去跑步。”
葛尹:“+1。”
陆烬:“那我下次去运动叫你们。”
缆车登顶很快。
“这就是山顶了吗?”冯惠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