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棠在被窝里穿好衣服,桓乐丞就坐在床边看。
“又不是没看过,有什么好遮掩的。”
“你管我呢,就不给你看。”
他笑,掀开被子躺进去。
被子上有浅紫色小碎花,纯棉质地,盖在身上蛮舒服,鼻尖还有她身上的馨香,简直就是完美的入睡神器。
念棠尽量给他让出位置,靠着墙,怕夜里自己翻来覆去把他踢下去。
“你躲那么远干什么?”他问。
“我怕挤到你,把你挤到地板上去。”
他长臂一伸,把她搂进怀里,“瞎担心,你那点力气也就踢个被子了,还想把我挤下去。”他在她鼻尖轻点,“没有自知之明。”
时间挺晚了,念棠闭上眼睛准备睡觉,头顶是桓乐丞的鼻息,她睫毛轻颤,片刻后睁眼。
“桓乐丞。”声音很小,但在安静的房间里却很清晰。
“嗯?”
“我喜欢你。”
“我还有点力气,你确定现在要表白?”
念棠大腿一酸,浴室里一幕闪过脑海,立刻闭上眼睛,“睡了睡了。”
……
念棠难得醒的比桓乐丞早,意识到自己还在他怀里,她也没有大动作,扬起脑袋近距离观察他,指尖沿着脸部轮廓慢慢描摹。
一大早起来看到这么好看的脸,谁还能有起床气啊。
脚碰到了他的小腿,她轻轻蹭着,肌肉硬邦邦的,他常年锻炼,即便是在云城的山里,每天早上都要晨起爬山,也不知道哪来这么多精力。
屁股上突然挨了一下,他显然是醒了。
“你打我干什么?”
“扰人清梦,不打你打谁?”他闭着眼睛回答。
“我是充当人形闹钟,快起床上班了。”
他这才睁眼,揉了揉她的脸。她瞪大眼睛,“你干嘛?”
“关掉闹钟。”
“……”
念棠还在休假,继续躺在被窝里看他起床。
“加油!好好工作,才能过个愉快的新年。”
屋里打着暖气,他直接当她的面脱了睡衣,只剩一条遮挡关键部位的黑色短裤。
她目不转睛看着,一饱眼福。
“还要继续脱吗?”他突然问,眼神里透着狡黠。
“不…不用了…”
她往被子里钻了钻,继续脱就不是上班了,改成上…她了,回头又出一身汗,还要去洗澡,怪麻烦的。
桓乐丞换好衣服,边打领带边下楼,念棠躺了一会儿,觉得也睡不着了,也起床换衣服。
“早餐吃什么?三明治可以吗?”念棠拿出冰箱里昨天下午做好的三明治,见他点头同意,拿去厨房加热。
昨夜下了小雪,好在道路清理及时,没有积雪。
念棠看着窗外白茫茫的屋顶,突发奇想,“要不今天我送你去上班吧。”
“你确定?不怕被别人看到?”
这才想起来,他们还是地下恋情的状态,就连住院的事情,研究所同事都不知道,只以为她有事请假了。
“我送你到停车场,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行,那就走吧。”
……
大厦停车场有五层,念棠把车停到了第五层,这边的人没有那么多。
“你去吧,别被人看到。”她叮嘱道,“我晚上再来接你。”
身旁的人解开安全带,看她,不动。
“怎么不下车?”
“没有亲亲吗?”
“……”真难伺候。
她俯身向前,给他留了亲亲,“可以去公司了吧?大少爷。”
“嗯,晚上我六点钟下班。”
“好嘞。”她伸出手来,“拜拜。”
送完桓乐丞还不到九点半,念棠在街上转了一圈,去了医院。
她到的时候,夏仲刚推进手术室。在手术室外面,见到了绪鹤,依旧是成功人士的派头,头发梳得一丝不乱,端正地坐在椅子上,目视前方,神情淡然,只有眉头微皱。
“绪叔叔好。”念棠上前打招呼。
“你好。”
绪鹤还是话少,难道在家里跟夏仲交流也是惜字如金吗?
两人就这么沉默坐着,手术室上的灯一直亮着,时针转了两圈,门口没有任何动静。
念棠起身,“绪叔叔,您渴吗?想喝什么水?”
绪鹤有点意外,大概是没想到她会主动问他,“矿泉水就好。”
五分钟后,念棠提着两瓶水回来,椅子因为承受重量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她把矿泉水递给绪鹤。
“谢谢。”绪鹤拧开瓶盖喝了一大口,念棠这才注意到他出汗了,额角布满细密的汗珠。
看来,他比任何人都担心夏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