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车很快便把他们送到了神社,照老师安排依次参拜完毕后,接下来一整天就都是学生的自由安排时间。
孤爪研磨走到在神社门口默默看枫叶的川濑久夏身边,叫住她:“小夏,我们谈谈?”
川濑久夏回头,并没抬眼看他:“走吧,边走边说。”语毕,她便径直向富士山的方向走去。
他快步跟上她,也不急于让她说话,就随着她的步伐慢慢走着。
“前天晚上,我父母决定离婚了。”
斟酌了许久,川濑久夏轻轻开口,就这样把家庭的破裂说得云淡风轻。
孤爪研磨被这句话巨大的信息量冲得有些懵,他知道川濑久夏家庭关系不好,但她从未主动向他提起过个中细节,他也就没过问。
原来,已经到离婚的程度了吗?
孤爪研磨扳着川濑久夏的肩,向来懒散的语气里尽是他未曾表露过的急切:“那你呢?没事吧?”
“我?正是我亲手结束了他们的婚姻。我不想再整日都活在这段丑陋关系的阴影下了,他们俩冷眼相看了那么多年,现在终于分开了,我其实打心里为他们高兴,也为自己解脱。”
孤爪研磨有万语千言想问她,但却全部一下子噎在喉头,他嘴唇翕动了好几次,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川濑久夏自顾自地继续道:“可是只要还待在东京这个地方,还待在那个家里,那些争吵就永远如影随形、挥之不去。所以,我可能,不会再在这里读高中了。”
一番话结束,孤爪研磨沉默了许久,好段时间过去,他才轻声问她:“那你要去哪里?大阪?还是横滨?你要……离东京很远吗?”
川濑久夏闻言摇了摇头:“我还不知道,可能去关西,也可能去东北吧。只是我真的,不能再留在东京了……真的不能。”
“真遗憾啊,明明说好一起去音驹,还找小黑玩的。”
孤爪研磨看着她,语气前所未有地认真。
川濑久夏去拉他垂在身侧的手,有些许慌乱无措:“对不起,研磨,我失约了。”
“没关系,我,还有小黑,会永远在东京等你回来。”
她还想开口说什么,但远处同班的女生却在唤她,像有什么要紧事。
“去吧。”
孤爪研磨留在原地,看着她一步三回头地跑走。
他就这样站在富士山的片片红枫下,眼前的女孩渐渐消失在了视野中,就像往后的每个清晨或傍晚,她都不会再出现在他身边了。
又是一年冬去春来,孤爪研磨一人升上了音驹高校,川濑久夏则远赴仙台。那个共养猫咪的想法和还未宣之于口的感情被孤爪研磨一起按下了存档键,沉在他心中至关重要的地方。
可是他怎么偏偏忘了,川濑久夏身边一向熙熙攘攘。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
孤爪研磨眯了眯那双金色的猫瞳,猫科动物特有的领地意识在心中升腾而起。
心跳警报器快要突破阈值,占有欲的红灯疯狂闪烁,有些被他强制按兵不动的剧情,看来要提前启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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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尾学长和研磨呢?部活一切顺利吗?”
“排球部和研磨一起来了一批新血液,大家目前磨合得还不错,最近都在积极备赛IH代表战。”
黑尾铁朗和川濑久夏的谈笑声传入耳中,孤爪研磨从回忆中抽离,定定地注视着手机那端的少女。
明明才两月未见,她却好像又瘦了一些,本就白皙的一张脸因为病了一场也没什么血色。
思念如潮水般袭来,他仿佛要被淹没到窒息。
好想见她啊。
“是吧研磨。”
“研磨?”
“!”
黑尾铁朗的声音骤然将他唤回,孤爪研磨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随即和两人一起话起家常来。
这一聊就停不下来,直到窗外太阳已升至正当头,孤爪妈妈来叫他们两人吃饭才结束。
“再见啊川濑,记得好好休息,早日康复。”
“先挂了,你也快去吃午饭吧,常联系,小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