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子,原来是你非要搞事!
熙宁帝见状也有些沉默,书生还是好骗呐!
齐王挑眉一笑,“书生,你们可以安心回去读书了。”接着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说了。
“总之,这首诗并不是许大人所写。诸位大人也有了公论,这首诗并不是反诗。故而,许大人无事了,你且回去吧。”
章观喜不自胜,再次下跪,恭敬地说:“官家圣明,是学生莽撞了。”
熙宁帝没有阻止,让他出去了。
可柏御史不乐意了。
“齐王如此偏袒许路明,就不怕天下人寒心吗?”
赵丞相劝了一句,“柏大人,你写过诗没有?你的诗经得起这样的揣测吗?你我都是文人,以手中笔作杀人的快刀,不消几年,文坛便会一蹶不振呐!”
柏御史满头冷汗,他什么都知道,可他不能让许路明跟齐王全身而退,否则没法交代呀!
他下定决心,双手捏拳,昂首站立,“天子在堂,储君在位,臣竟不知什么时候轮得着齐王发号施令了?官家尚且没有赦免许路明,怎么齐王就能代为判决?甚至对着章观言之凿凿,话语间许路明竟什么罪也没有!齐王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官家若不惩处,微臣宁愿一死,也不愿看见我大魏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
熙宁帝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柏御史竟这样痛恨齐王吗?
难道他真的待齐王过于优容?
“齐王顽劣不堪,不守规矩,特着其闭门思过,三个月内无召不得踏出府门半步!”
柏御史心寒至极,他累死累活折腾几天,最后齐王闹了个闭门思过就算平账。
说时迟,那时快,他咬紧牙关低头冲锋,往蟠龙柱狠狠撞去。
熙宁帝大喊:“拦住他!”
齐王一下子清醒了,姓柏的要是撞死在垂拱殿,他就要被钉在耻辱柱上了!
来不及多想,他飞快地伸手去拉柏元义,都快出残影了。
周围站着的人猝不及防,骇了一跳,立马蜂拥而至,将柏御史团团围住。
要死,平时不是这个流程呐!你撞柱子之前,好歹也给哥几个使个眼色呀,这要是反应慢了一点,你可就真去了。多不划算哇!
只听得一声闷响,柏御史果然撞上了蟠龙柱,鲜血刹那间飞溅而出,扬起三尺,打中了四周的人。再一瞧,他的额头肿得老高,伤口处还在汩汩流血,整个人好似失去了力气,笔直地往下坠去。
齐王扯着柏元义的胳膊,心里忍不住后怕。要不是自己拉了他一把,姓柏的这把老骨头早散架了。
他听着柏元义沉重的呼吸声和哀嚎声,才感受到自己肩膀传来痛楚。
妈呀,劲儿使大了。
见了血,这儿事就不能善了。
熙宁帝为了名声,不得不顺了柏御史的心意。
他看着跪坐在柏御史身边的四儿子,摇了摇头,不下狠手是不行了。
“齐王忤逆不孝,不敬先祖,罚俸一年,拉出去重打四十大板,不许留情!”
齐王正庆幸着呢,没想到噩耗就这么从天而降了。
“哈?父皇饶命啊!我,儿臣是无心的,求父皇开恩。四十大板要死人的!”
太子和晋王对视一眼,纷纷下跪求情。
“求父皇开恩。”
许路明也说:“官家,四十大板是不是……”
熙宁帝对着侍卫大喊:“还不快把齐王拉出去!”
动作慢了,朕可要后悔了!
齐王鬼哭狼嚎地被拖走了。
“官家……”许路明复又开口。
“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礼部尚书许垣妄议朝政,贬为苏州知府。”熙宁帝对着许路明怒吼,随后又放言:“谁人敢为他二人求情,以同罪论!”
众人心里为之一默。许路明老家就是苏州长洲,将他赶去苏州当知府,这也叫贬官?
谁不知道江南富庶?
柏元义,你真不值啊!
熙宁帝料理好这件事,也不愿逗留,拍拍屁股回后宫了,徒留一地鸡毛。
诸位大臣面面相觑,不知是走是留。
还是王丞相发话,叫大家散了,又吩咐人把奄奄一息的柏元义抬回家,随行还打包了一个御医,务必保住他的性命。
做完这些,几位宰执才回值班房叙话,细细分析今天的事。
而齐王呢?
在庭外挨打呢!
他结结实实地受了四十大板,开始还有力气叫唤,到了后来连痛呼的力气也没有了。
掌刑的侍卫见势不妙,不敢再用力,生怕给这位娇生惯养的王爷打死了。
只是,不久后,大臣们陆陆续续地出来了。
侍卫又不敢当众放水,只得狠狠心,恢复了五成力,打完了最后六板子。
待许路明赶到之时,齐王气若游丝趴在长凳之上,背后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