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海族公认的少族长、千年难遇的天才秦澜,就这样在两个人的众目睽睽下理直气壮地说:“我不会写字。”
东方落震惊,他回过头想看看木离是不是和自己一样的震惊,结果发现木离一脸“这很正常啊”的表情,紧接着来了一句:“看我干什么?我也不会写字。”
秦澜看到东方落那副少见多怪的样子,不屑地嗤笑一声:“我为什么要学你们人类的文字?我们海族有自己的一套文字。”
木离点了点头:“我们木族也有。”说完,她两手间倏地爆发出璀璨的绿色光芒,一股生机勃勃的灵能自她手心涌现,她并指一挥,口中念道:“去!”那团绿色光芒便迅速朝秦澜胸口飞去。
秦澜并没有任由那绿色光芒直接进入他的胸口,他先是随意一抓就将那光团整个握在了手里,灵能在其中一扫而过,确认没有危险后,才将其按在了自己的胸膛上。
那绿色光团一弹指间便没入了秦澜的体内,瞬间将周围虎视眈眈的红色纹路逼退了半寸。
秦澜长出一口气,低声叹道:“治愈能力......真令人羡慕。”
木离怔了一下,答道:“我以前时常羡慕海族和云族,有那般上天入海的通天本领。”
“若是保护不了自己的族人,纵有通天本领又能如何呢。”秦澜低笑一声,带着点自嘲。他站起身,随意地拍了拍衣服:“走吧。该离开这里了。”
东方落很微妙地从秦澜这句话中捕捉到了点虚无缥缈的愤怒与自责。
他在自责什么呢?海族如今的处境并不是他的错。难道他想大包大揽地一个人扛起保护整个种族的职责吗?
木离跟着站起身:“说不定族长他们还会卷土重来的,是应该快点走了。”
听闻此言,东方落实在没忍住问道:“不是说木族性情还算温和,而且不擅长战斗的吗?我们也没干什么,怎么那木族的族长像个斗鸡一样非拽着我们不放啊?”
说完,他似乎意识到自己在人家木族前骂了人家的族长,又补充道:“我只是就事论事,不针对任何人啊。”
木离摇了摇头,没放在心上:“族人以前不是这样的。只是某天开始,族长忽然性情大变,不仅指挥我们将森林里的其他生物都赶出去,还下令说以后如果有任何人进入木族领地,就地格杀勿论。”她顿了顿,眼神有些悲伤,“一开始反对的族人很多,可是后来不知怎的,大家都支持族长的决定了。后来,我就被赶出木族了,一直在森林边缘徘徊。”
秦澜眯了眯眼,似乎在思考这段话,但也没说什么。
东方落看着木离失魂落魄的样子,安慰道:“反正他们都把你赶出来了,你就别担心他们了。你现在自由了,这样不是很好嘛!”
秦澜听了这话嗤笑一声。
东方落从小被家族禁锢着,按着既定的模子刻出来的样子长大,自然向往自由。但木离是被自己族群逐出来的“罪人”,对她来说,那就是没有家了。
以己度人的东方少爷显然没意识到这点,安慰的话一出,效果适得其反。
果然,木离听了以后更是一副万念俱灰的样子,低着头一声不吭了。
秦澜微微转头,瞥到东方落脸上那以假乱真的疑惑表情,心里冷笑了一声。
难不成他那虚情假意的贴心只对着自己施展吗?对其他人,他懒得花半分心思?到底那些恰到好处的善解人意是他的原本面目,还是这种无知的天真才符合他的人生经历?
秦澜自认为是面无表情的,实际上他眼底的那些隐晦的情绪全被东方落瞧了个透彻。
这家伙又在心里权衡利弊地分析上了吧。东方落心里默默吐槽道。
自从视线内出现秦澜的身影以后,胸口的那种绞痛就再也没出现过,只有一股亲切的熟悉感萦绕在心头。
其实东方落不在乎别人怎么想,他只是单纯的想要尽可能留在这位喜怒无常阴晴不定的海族身边,弄清楚自己心里那股熟悉感到底是怎么回事。
至于逃离东方家、劝木离跟着一起走......
顺手的事。
若是不找个人把秦澜给治好,他生怕那天真的遇到了解决不了的问题时,秦澜又要丢下他自己一个人走了。
三人风平浪静地继续走了两天一夜。不知那木族是不是被秦澜打怕了,一路上也没再来找麻烦。
在此期间,木离以半天一次的频率又为秦澜治了四五次,一开始效果显著,后来收效甚微,秦澜也就不让木离白费功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