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什么呢?”对方问道。
声音故意压着在说话,但还是听得出是女声。
姜舒良嘴里是没嚼散的蛋黄,头抬起来一看向对方,就认出了对方。
说话前,姜舒良迅速往奶茶上插了一根吸管,用奶茶送走嘴里乱糟糟的蛋黄,带着惊讶与不确定地说道:“邱温柔?!”
平时邱温柔坐轮椅,姜舒良不知道她具体身高,但眼前这人站着,目测接近一米七。
邱温柔戴着一顶男帽,鼻子与嘴巴之间贴了一道胡子,上穿黑西装下穿白裤子。
“你怎么认出我了!”邱温柔自以为扮得天衣无缝了,可一出现在姜舒良面前,就被姜舒良认了出来。
邱温柔摸了下贴的假胡子,以为是胡子脱落暴露了她的身份。
邱温柔的原声一出现,姜舒良从怀疑是邱温柔,变得无比确定这就是邱温柔。
银河大世界不接待女客,看见邱温柔穿着男装扮成男人来了银河大世界这地方,姜舒良为她捏了一把汗。
这丫头,真是胆大,为了来银河大世界玩,抛弃了她隐瞒身份的轮椅,穿上男装直立行走了。
扮男人,不是贴了假胡子穿上男装就行的事。
这银河大世界是什么地方,不是邱温柔这个金铺小姐的游乐园,打扮成这不男不女的样子去街上逛一圈,至多被人当成疯子,银河大世界火眼金睛的人多了去,别人识破女扮男,再被别有用心的人盯上,后果谁能担保。
“你一个人来的吗?”姜舒良以为王摘阳跟着的,特地探头往邱温柔的身后望去。
邱温柔的身后空无一人。
姜舒良不信,从吧台里走出来看。
邱温柔:“是啊,我一个人来的,怎么了。”
还怎么了。
幸好这个点客人少,员工们也躲起来偷懒了,估计邱温柔上船时,售票员也打盹没注意到她,才让她有了可乘之机上岛。
“赶紧回去,我找人送你。”姜舒良脑袋里第一个冒出来的人就是王灵药。
目前她在银河大世界,暂时信任的人就是王灵药了。
刚好想到王灵药,对面的电梯门打开,一个人背着头破血流的青依往电梯外冲,沿路白色的瓷砖都是红色血点,而背着青依的人,正是王灵药。
这会儿他要送青依,十万火急,分不开身。
邱温柔被那喧闹吸引,扭头往后看去。
姜舒良从王灵药送邱温柔回岸,就变成了自己送邱温柔上岸,她只能信任她自己了。
“我送你。”姜舒良就要摘去胸上的工牌,带邱温柔离开这里。
目送王灵药那行人从门口出去后,邱温柔转过头说道:“让我玩会儿,玩够了我就回去,不消你送,我能自行上岛,下岛靠岸一样也能的。”
“这不是玩不玩的事……”姜舒良没说完,邱温柔就打断了她。
“哎呦,我上岛不光是玩,还特地给你带来一个消息,蚂蚁他高烧感冒,拖成了肺炎,上医院输了会儿液,又回家窝着了,你俩处着对象的,作为女朋友,你不去看看他?”
姜舒良眼神流露出不自然,说道:“我们都分手了。”
“分了?什么时候的事?”邱温柔追问起来。
姜舒良没回答邱温柔这个问题,反问她道:“你不是喜欢他吗?你都说他生病了,既然我和他已经分手了,你不如趁这个时候去照顾他,追求他。”
王摘阳只要娶了邱温柔,他至死都是过的好日子,如果能让邱温柔生出一个儿子,王摘阳的地位就稳上加稳了,这种为邱家诞下长孙的荣光,必定让重男轻女的邱父另眼相待王摘阳。
姜舒良自认撮合他们,那是为王摘阳好,这样的好姻缘,多少男人踏破邱家门槛都求不来。
“才不要。”邱温柔拒绝了姜舒良给出的好心建议,“我第一眼确实是喜欢蚂蚁,可和他相处几次后,发现他太安于现状,太老实,没有带我冲破牢笼的勇气,我不需要听话的王子,我需要一个敢于挥刀斩断城堡锁链的勇士,爬上高塔,救我出去。,”
什么牢笼、铁链、勇士、高塔。
姜舒良不懂。
书读得少,字认不全,姜舒良不理解邱温柔在说什么。
邱温柔展开双臂,原地自转了一圈,像只活泼的鸟儿,说道:“我要去玩啦,你担心我,不如担心下蚂蚁,他那个死脑筋,不知撞了什么邪,一直在收集各方资料,研究发生在1989年的一场灭门惨案,他那股劲,比破案的警察还要卖力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