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安玄县最大的酒楼中,李染音和温之泽相对而坐。
雅间中有一扇窗户,从窗户中往下便能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这是安玄县最繁荣的一条街道。
李染音漫不经心的喝了一口果酒,随后看向了对面的温之泽,笑吟吟的问:“温公子觉得这家酒楼如何?”
温之泽也是从京城中走出的,见惯了各种繁华,但这个酒楼的气派比起京城的醉意楼也是不差多少。
于是,温之泽一边认真的给李染音挑鱼刺,一边若有所思道:“很好,这里的菜色,环境和各种表演都非常好,背后的东家定是财大气粗。这个县里的百姓比起京城来说少多了,酒楼的东西也不便宜,怎么来这里用餐的人还是如此多呢?”
说罢,温之泽把自己挑好刺的鱼肉递给了对方。
李染音尝了几口鲜美的鱼肉后,这才放下了筷子,摇晃着酒杯道:“很简单,因为这条街上的大酒楼只有这一家罢了,剩下的只有非常小的餐馆罢了,在京城可没那么容易就能垄断呢。”
温之泽好奇问:“这家酒楼背后的人是谁?这么厉害?”
李染音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然后懒洋洋的问:“温公子怎么不盯着那中间弹琴的美人看了,倒是愿意来关注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了?”
温之泽一听,连忙摆手,很是认真的解释道:“我没有,我只是听到她弹错了几个音觉得有些不应该,才会看她几眼罢了。”
李染音听了他的解释,安静了一瞬,随后若无其事道:“是吗?我没听出来,觉得还挺好听的呢。”
其实她根本就没有关注这个。
一听李染音说这话,温之泽马上激动起来,认真道:“染音,既然你喜欢,那等我回去找把琴弹给你听,我弹得还比她好,我们也可以合奏呢。”
李染音看着对方亮晶晶的眼睛,嘴角轻翘,淡淡道:“无聊,你今天没睡醒吧。”
说着话,李染音把刚才温之泽给她递过来的鱼肉都吃完了,她抬头看了对方一眼,温之泽马上把新挑好刺的鱼肉再次放到了李染音的碟子里。
李染音杏眼微弯,小声说了一句:“算你识相。”
接着,两人又聊起了刚才那个没有聊完的话题。
“其实原本这里是开了好几家酒楼的,但自从王峦当了县令之后,除了我们现在所在的这家,其他的都慢慢倒闭了。原因也很多,其他酒楼要么是食物有毒,吃死了人,要么是当家人犯了事被抓了,当然除了这两种,其他乱七八糟的缘由也不少,看起来就很巧罢了。”
李染音望着下面的人群,若有所思道。
“官商之间搅和在一起?这些都是王县令干的?”温之泽惊讶问道。
“嗯,我来之前,二皇子已经派人查过这位王县令做的好事了,其中有一样就是这个,这家酒楼背后的东家与他是熟识,每年都会上交给他很大的一笔钱。”李染音解释道。
“那些被算计的人没没有去找个说法吗?”温之泽问。
“哪有那么容易呢?人家证据全部伪造得非常真实,普通老百姓又怎么敢去状告官员?要是被判污蔑那可是罪加一等的事情。”李染音笑得有些讽刺。
“我记得这王峦县令好像是二皇子的人,二皇子他不管这些吗?”温之泽对于二皇子的印象还好,也知道李染音与二皇子走得近的事情。
此话一出,李染音的眼神变得微妙起来,她看着温之泽的目光带上了点怜悯叹息。
“二皇子?呵,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人吗?二皇子早就知道王峦的手脚不干净了,但一来,二皇子手底下不干净的人多了,他总不能一下子处理了,这样会寒了人心,二来,二皇子总有很多地方需要银钱的,而他手底下的一部分贪官就可以为他提供那部分银钱,三来,就算要宰,那也得等合适的时机才能最好的利用他们,现在不正是吗?二皇子选择在此刻对着王峦开刀,除了想要主动交出把柄让陛下放心,也是因为王峦勾结了六皇子,处理王峦也是给其他人一个警告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