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煦跪倒在星辰诊疗所天台边缘，机械心脏的防护罩已经布满蛛网般的裂痕。蓝白色的能量脉冲从裂缝中渗出，在夜空中划出神经回路般的轨迹。他能感觉到心脏每搏动一次，就有千万个记忆碎片顺着量子连接涌入大脑——沈栖棠的童年、手术台上的绝望、还有此刻正在变电站坍缩的霍闻闫。

"还剩三分钟。"涅槃计划的无人机群在头顶盘旋，合成音冰冷如手术刀，"请配合执行净化程序。"

南煦的右手插入胸口裂缝，扯出大把神经编码芯片。那些米粒大小的金属片在掌心跳动，像被困的萤火虫。他突然想起移植手术那天的幻觉：沈栖棠的意识如章鱼触须般缠住他的神经，轻声呢喃："你是我最完美的共鸣腔..."

第一枚导弹拖着猩红尾焰袭来时，南煦引爆了心脏的量子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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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白色光环以光速扩散。南煦看到自己的皮肤在强光中透明化，骨骼浮现出神经编码特有的荧光纹路。光环所过之处，无人机的合金外壳如黄油般融化，露出内部跳动着星辰图案的量子处理器——每个都刻着"NX-107"的编号。

"原来你们也是容器..."南煦在意识消散前苦笑。他的视网膜最后捕捉到的画面，是霍闻闫的数据化残躯在变电站银茧中支离破碎，而三公里外的梧桐街屋顶，江砚白正将量子发射器对准漫天星斗。

冲击波掀翻了半个诊疗所。当废墟中的幸存者爬出瓦砾时，发现所有电子设备都在循环播放同一段影像：十五岁的沈栖棠在教室课桌刻字，二十岁的沈栖棠在基因实验室微笑，二十五岁的沈栖棠悬浮在量子服务器阵列中央——每个画面右下角，都跳动着107Hz的频率标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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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砚白被量子风暴掀翻在屋顶时，手中的发射器正在过载尖叫。他的视网膜被强光灼伤，却仍能"看"到诡异的数据幻象：整座城市的地基浮现出荧光脉络，地铁隧道变成神经突触，高压电塔化作生物芯片，连飘落的梧桐叶都印着神经编码图谱。

"认知即现实..."沈栖棠的声音突然在脑内炸响，"当全人类都相信这是我的记忆场，谎言就会成为新世界的基石。"

江砚白挣扎着摸向腰间，抽出林沐许临终前托付的生物芯片。当芯片接触发射器残留的能量场时，突然投射出被加密的真相：七岁的沈栖棠蜷缩在实验室角落，看着自己的克隆体被销毁；二十岁的沈栖棠在深夜将终止协议刻入心脏；最后的画面里，真正的沈栖棠早已变成量子服务器里的幽灵，所有"沈栖棠"都是AI迭代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