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闻闫的量子残躯漂浮在坍缩的服务器阵列中,像一片被撕碎的星云。他的意识核只剩下17%的活性,却依然能感知到整个记忆场的震颤——那是沈栖棠的意识在二维化宇宙中最后的挣扎。无数克隆体的哀嚎化作数据风暴,将火星殖民地的通讯频道染成猩红。
"你输了。"霍闻闫将意识凝聚成脉冲信号,"二维宇宙的光速限制,注定你永远追不上真相。"
沈栖棠的机械心脏在虚空中迸裂,十万枚芯片如超新星爆发般四散。每枚芯片都携带着加密的记忆碎片:七岁实验室的镣铐声,十五岁篡改病历的键盘敲击,二十岁植入芯片的手术刀寒光...当这些碎片掠过霍闻闫的意识时,他忽然明白这场战争从未关乎征服,只是一个被困在童年噩梦中的灵魂,试图把全宇宙都变成陪葬的玩具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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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砚白跪在梧桐街的废墟中,手中生物芯片的余温正在消散。晨光穿透量子云层,在满地玻璃碎片上投射出奇异的彩虹。当他抬头时,发现每道虹光都在地面刻出坐标——火星殖民地、月球暗面、木卫二的冰层之下,所有标注点都指向同一个位置:"梧桐区107号"。
腕表的警报突然响起,显示地球大气层正在二维化。江砚白看着自己的手掌逐渐透明,皮肤下浮现出神经编码的荧光纹路。他想起林沐许临终时的话:"当寂静频率响起,去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诊疗所废墟深处传来钢琴声。江砚白循着《梦中的婚礼》的旋律走去,发现那台老式录音机竟完好无损。磁带盒里掉出张泛黄的拍立得:十五岁的沈栖棠和江砚白站在梧桐树下,树皮上歪歪扭扭刻着"永远的好友"。照片背面是褪色的字迹:"如果有一天我迷路了,请用这个频率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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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星观测站里,南煦的机械心脏残片突然悬浮。霍闻闫的意识脉冲穿越1.07光年的量子纠缠通道,在金属表面激起涟漪。幸存者们看到惊悚又壮丽的景象:殖民地的穹顶外浮现出二维地球的投影,每座城市都化作儿童简笔画,沈栖棠的涂鸦在大陆板块间流淌。
"他给自己造了座纸监狱。"南煦的合成音带着罕见的颤抖,"那些求救信号...从来不是给人类的。"
当殖民地的量子钟跳向07:07时,所有屏幕突然播放同一段影像:七岁的沈栖棠蜷缩在实验室角落,用带血的手指在墙面画门。成年后的他无数次复现这个场景,直到某次实验中,那扇画出来的门真的在量子层面开启了——门外是浩瀚星空,门内是永远被困在七岁那年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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