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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晚上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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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再多言了,舅舅已懂得她意思,怒骂道:“那个小杂种,老子回去扯断他那根长寿辫子!”

心愉被舅舅提前接回家,尾巴却还在班上上课,舅舅回家跟舅妈摊牌,“你那侄儿,偷我外甥女早饭钱,要不是今天饿不住,还不晓得他要瞒多少天!”

他觉得这次自己非常占理,所以有理更要声高!

舅妈也烦躁,像刚来不久时那样剜心愉一眼,仿佛是在说,“你一踏进门,这个家没好事!”

心愉低头不敢正面迎接舅妈眼神,那种眼神自以后二十年心愉都不知该怎样面对,再坚实头盔护甲都能被它击穿,击到人心里去。

“你嚷嚷什么?!”舅妈终于说,“尾巴是男孩,肚子饿不住才这样做!”

由此可见,舅妈并非没有爱人之心,她只不过是偏爱娘家的血缘亲人,抑或是她偏爱男孩,心愉与她既无血缘又是女孩,不讨她欢心简直其情可恕。

“男的怎么了?”他指指老婆身上不比他少的肉,“我看你每顿也没比我少吃!”

舅舅忽然将心愉扯过来,握住她肩膀比给老婆看,“你看看她细胳膊细腿,你女儿要是以后在别人家瘦成这样你心疼不?”

舅妈冷笑一声,“我可不会把我女儿丢到别人家,你那妹妹妹夫打电话来问了吗?”

舅舅瞬间像一只斗败公鸡,浑身瑟缩耷拉下来,跟刚才的斗志昂扬比起来一下子小了许多。

舅妈这下占了上风却见好就收,她说:“这样,尾巴在我们这里住,我每天早上单独拿给她就是。”

她信步走到和丈夫的主卧抽屉里拿钱,舅舅温情地摸了摸心愉头。

突然卧室里传来一声尖叫,舅舅急忙跑进去,心愉后脚跟上,舅妈指着抽屉里她平日放钱的饼干铁盒说:“钱没在里面。”

心愉还是高估自己了,她那点口粮,哪够尾巴补的?顶多塞个零嘴儿。

夫妻俩形势逆转得太快,一下子舅舅又成了赢的那个,他讥讽地说一句,“你的好侄儿!”

舅妈气翻天,浑身肉都跟着颤,配合她闹情绪。

她立马打电话给尾巴家里抱怨。

人就是这点不好,事不发生在自己身上,永远不知轻重缓急。

下午放学尾巴回来,他玩得一身脏兮兮,手也不洗便要上桌吃饭。

舅舅对他就像舅妈对心愉一个道理,没有血缘关系一律视作旁人,他冷声道:“钱拿出来。”

尾巴再胆大也和心愉差不多岁数,他不神气了,学心愉不说话当哑巴。

舅舅又冷冷地重复一遍,“钱拿出来。”

尾巴把眼求助似的看向他的表姑,可这回他错了,这个家在大是大非面前,掌舵的是男人。

睡一个被窝,舅妈帮丈夫说话,唱白脸,“尾巴,你那么小,拿那么多钱干什么?拿了心愉的早饭钱还不够?”

尾巴一下子明白是心愉告状,他仇恨地瞪了心愉一眼,那眼神活像他表姑,看来他不仅仅遗传了他们家族肥胖的基因。

舅舅看在眼里,把他行为当做示威,猛地拍桌子,力道大得桌上的碗筷都颠了颠,“你不要看她,这个家还是我说了算,今天不把钱拿出来,老子剪了你那根长命辫子,让你做短命鬼。”

这时尾巴平日神气得像满清皇亲国戚张扬的辫子,此刻像条拴狗绳,而他则像条哈巴狗,把绳子叼嘴上急切地想给自己寻找个能保护它的主人。

心愉简直痛快,死胖子也感受到寄人篱下的滋味了。

尾巴平日最爱惜他那根辫子,就像爱惜他那身肥肉,舍不得他们瘦下来一点点。

他听父母说,要不是这根辫子他活不到现在,所以辫子和肥肉都是组成他生命的一部分。

他吓坏了,哆哆嗦嗦地从裤兜里把剩下的钱放桌上,那肉颤得,心愉第一次觉得顺眼。

不用数,光看厚度就知道钱已用了大半。

舅舅还想发火,舅妈碰他肩膀,“我们说好了,他承认了就算了,我表哥会把钱还给我们。”

舅舅这才作罢,拿起筷子指着他说:“去洗手吃饭!”

晚上心愉有预感,尾巴会为这件事报复她。

果不其然到了学校,他一到下课趁心愉同桌不在座位上就一屁股坐下,说要和心愉玩游戏。

“玩什么游戏?”心愉有点胆怯地问。

尾巴笑嘻嘻说:“我们石头剪刀布,输了的捏对方脸。”

心愉不想和他玩,但望着尾巴那张因长期营养过剩而肥膘丰润的脸又害怕,只得同意。

心愉不比尾巴,她没多大力气,就是赢了,她那细胳膊也撼动不了他隐藏在浓厚脂肪下的痛觉神经。

可尾巴不一样,他用劲像是要把心愉脸上肉都扯下来。

可班上同学都知道他们是亲戚还住在一起,都以为是开玩笑,只得一位姓张的男生,他心思比常人敏感,跑到陈老师办公室告状。

陈老师赶进教室,正好撞见心愉因痛苦而扭曲的脸。

她上前一扯尾巴辫子,生气地说:“年纪小小就欺负同学,简直是个坏种!”

也不知陈老师是一语成谶还是预言家,等心愉成年后再听见尾巴消息,是舅妈和陈老师闲话,而陈老师又转给她听的,舅妈原话时:

“陈老师你还记得尾巴吗?那个小时候总欺负心愉的男孩,入室盗窃被屋主发现,竟然想杀人灭口,还好屋主在医院抢救过来,他才没被判死刑,要在监狱里待十多年呢,唉,”她叹口气说得很伤感,“他那时候老欺负心愉,我和他舅舅总帮她说话,那小子回去后还跟他爹妈告状说我们偏袒她。”

心愉闻后不语,舅妈真会美化回忆,言语间像是为了维护她,在娘家亲人那边受了许多委屈。

遇事还得靠自己争气,至于亲情那是在发迹后才能拥有的奢侈品。

陈老师告知了舅舅,当天晚上舅舅再也忍不住,动手收拾了尾巴一顿,他学尾巴,伸出食指和中指,夹住尾巴肥厚的脸颊,顺时针逆时针地旋转拧。

舅妈听见尾巴嚎叫,表现却很平静,想是因为尾巴手脚不老实缘故,可见再亲密的关系扯上钱也得变味。

舅妈揶揄心愉,“真笨,人家痛知道要叫,你不,像个哑巴以后不知要吃多少亏。”

心愉默默低头不语。

夜晚心愉躺在小床上,朦胧间听见极纤细稚嫩,和自己一般童音,像最亲密朋友那般问:“脸还痛吗?”

心愉醒来,却不觉得可怖,屋里一片黑暗,舅妈分给她的房间没有窗户。

对方说:“我是你朋友啊。”

心愉想开灯,一瞧这个自称是朋友的小孩是何样貌,马上听见,“你别开灯,你开灯我就不在了。”

心愉想,那她一定是鬼,哪有大活人怕见光的?还有她记得自己把门关严实了。

那声音听起来像女孩的人说:“别害怕,我是你朋友,我只在晚上出现陪伴你。”

或许是因长久的孤单而寂寞,心愉胆大如斯地问:“那我白天怎么办?”

对方轻轻笑,“再好的玩伴整天腻在一起也会变得不好的。”

心愉只得问:“你叫什么名字?”

对方说:“我也是女孩,你叫心愉,人们一看见愉就想到愉悦,愉快,我跟你一样好不好?心快不好听,你叫我心悦怎么样?”

心愉点点头。

第二天醒来,房间里陈设和昨晚上床之前并无分别,心愉觉得是自己做的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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