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维尔很深地把头埋进白柳的肩膀里,他抱得很用力,语气很虔诚:“每次醒来第一眼见到的就是你,沉睡都不可怕了。”
白柳的手掌张开,缓慢地放到了塔维尔的肩膀上,很轻地回抱了塔维尔。
“好了,楚昭棠,你还打算在那站多久?”白柳松开了塔维尔。
“我没事,你们不用管我,接着搂就行!”
白柳瞟了一眼楚昭棠脸上十分变态的表情,默默退后了一点。
楚昭棠露出极度失望的表情,而后又变得很兴奋。
“塔塔子!你记得我的吧?!”
塔维尔微笑着:“糖糖,你和十岁的时候差的很大,如果不是我看到那个玩偶,我就认不出你了……”
楚昭棠笑着举起手中的瘦长鬼影玩偶:“我还没说你们呢。”
她的声音仔细听是有点哽咽的,可她笑着说:“真的好丑。”
“就算那么丑,它也是你的欲望生成物不是吗?”塔维尔的声音依旧柔和,“你很喜欢它。”
楚昭棠吸了吸鼻子,很大方的承认了:“对,我喜欢。”
“是谢塔提的意见给你做这个玩偶,”白柳极力否认,“和我没关系。”
楚昭棠执拗道:“可是你参与制作了啊。”
“你们要做选择了。”塔维尔出声得很突兀, 他额头与白柳相抵,轻声询问, “解药还是毒药?”
“你又要走了是吗?”
“不要害怕活着,或者死去的我。”塔维尔把白柳的头抱在怀里,俯下身亲吻他的湿润的,带着玫瑰香气的碎发。“不要害怕我离开你的夏天。”
“现在做出选择吧,解药还是毒药。”塔维尔垂下纤长,雪色的眼睫,一边抱紧怀里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把头埋在他怀里的白柳,一边很轻地抚摸白柳的滴水的发尾。
“不要一边说这种要离开的话。”白柳一边抚开塔维尔的额前的发,一边凑过去,像是抱怨般笑着说,“一边露出这种比我还要不舍得离开的表情啊。”
塔维尔太了解他了, 白柳很难在这个家伙面前藏住自己的想法,只能收敛眉目假装在思考, 然后给出答案:“……解药吧, 我没有其他选择了, 我已经和其他人做了交易了。”
“那只需要我的血液就可以了。”塔维尔伸出手,一支带刺的,微小的, 血灵芝藤蔓从他白皙的手腕下青色的血管里穿出,鲜红的血液瞬间绕着他手腕两侧倾斜而下。
塔维尔的脸色随着藤蔓的缠绕迅速的苍白下去, 呼吸的节律也开始因为失血过多变得缓慢, 血液从他抱着白柳的指尖上不断滴落。
“我……需要一个承装血液的容器。”塔维尔眼睑半阖,停停顿顿地说, “就像是受洗池那种。”
塔维尔自觉地躺进了厂工们为他的心脏准备的更换玻璃柜——这柜子刚刚被拉出来白柳他们就闯进来了, 还是完好的, 没有破损,和塔维尔的身高差不多长,恰好可以让他躺进去。
无声无息渗透出来的血液很快浸没了塔维尔放在玻璃柜两侧的手背。
——这场景和当初谢塔在教堂里躺在受洗池一模一样。
楚昭棠静静闭上了眼。
系狗告诉过她,书中的人物只是一群普通的npc而已,过多地倾入感情在npc身上是没有意义的。
可是,楚昭棠在爱心福利院第一次见到白柳他们的时候,她就真的把白柳谢塔当成朋友了,在她心里,他们不是需要攻略的npc。
楚昭棠从一开始就告诉过自己——
迈入福利院的这一刻开始,把自己也当作一个npc吧。
一个能预言的高级npc。
而不是一个带有上帝视角的攻略者。
白柳吐出一口气:“我去告诉外面的人,解药找到了。”
“撒谎。”塔维尔说,“白柳,你在撒谎的时候从来不敢正视我。”
“这次……我想成为那个被折磨的怪物。”白柳说。
“如果可以的话,加我一个,”楚昭棠笑着,“我们是朋友啊。”
我来到这个世界以后最先交到的朋友。
白柳没看她,手里拿着扑克牌:“谁要和你一个小孩子做朋友。”
“我已经长大了啊喂!我不是小朋友了!”
“在我们眼里,”塔维尔说,“你永远是那个会和我们站在一起的,十岁的糖糖。”
“那还是个小孩子呢。”
楚昭棠只是笑着,眼底水光浮现。
“让我们一起成为怪物吧,十岁的小孩子最有好奇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