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姜松气得更厉害,对着虚空拳打脚踢几下,再不愿意开口了。
可惜刚刚尖锐的声音还是吸引来了树下的讨厌鬼。
“松宝?”
恶心死了,谁允许你这么叫的!
姜松不满地转身,用屁股对着来人。
“我和他自小就认识,他说话是真是假,我总能辨得几分。”陈生抬起左手,准备接住姜松,“回去吃点心吗?”
姜松不接话,尾巴炸得更厉害。
“其实……”
陈生话说一半没了动静,搞得姜松抓心挠肺,难耐得不行,终于偷偷侧身瞄了眼树下,正好对上陈生的眼睛。
陈生微微一笑,搞得姜松只好梗着脖子转回去,表示自己还在生气。
“其实早在知道你是松宝前,我就对你卸了防备,之前我确实对妖有偏见,但你不一样。”陈生柔声道,“你没恶意,甚至对人族的弱者也抱有同情,天真,又有点愚蠢……”
气音的笑声传入姜松耳中,不知怎的他没了生气的念想,虽然这话并不动听,但他一边装模作样地生着气,一边竖起耳朵等着后头的夸赞。
“我当时在想,哪怕你不是松宝,若你一直保持本心,我确实可以教你许多术法。”
“我承认,姜逸是横在你我之间的刺,纵使我有许多事愿意说给你听,也要犹豫片刻。更别说,你心里对我的防备更深。”
姜松的尾巴缓缓变小,锋利的毛发又柔顺起来,他莫名有点……不太开心,有点难过。
不知道为什么。
虽然陈生之前总是威胁他恐吓他欺负他,但是后来……似乎,好像,真的,有一点点,对他还不错。
他哪能不防备,就是在这种防备的心思下,底都被陈生摸的差不多了,若还不防备,明天姜逸老巢就被端了。
怎么感觉……他也没资格生陈生的气。
姜松撅起嘴,突然有点委屈的泪意,但是被憋回去了。
他总是在这种时候想回无妄门,那里才是他的家。
但姜逸就是个傻大个!这也不管那也不管,天天就想着闭关养病,连被暗算了都不知道!
他就这么走了,姜逸怎么办……
稀里糊涂的思绪中,姜松突然捕捉到了什么,不待他细想便转瞬即逝。
姜逸,被暗算,不知道,内鬼,解药……
姜松猛地瞪大双眼,若真是有什么妖族的内鬼在找解药,他们怎么知道解药就一定会到姜逸手上!
破府中的骨铃另说,那帮人怎么知道他会和陈生一起出现在奇珍阁?
就当后续的黑衣人、落霞宗长老都是刻意为之,但事情的开始就是个巧合啊!
难道……不是吗?
新的猜想惊得姜松一身冷汗,不待继续思考,身旁的树枝上便坐上来一个人。
姜松的思绪骤然断开,面子要紧的想法再度涌回上来,“你上来干嘛?这是我的树枝!”
“多谢松鼠少侠留我修养片刻。”陈生没犹豫,也变出了耳朵和尾巴,“我和你真像。”
幼稚。
姜松翻了个白眼,侧过身子,不再搭理他。
可惜身后正是个鼠来嫌的家伙,陈生毫不避讳地伸出手,顺了一把姜松的毛,顺得姜松舒服地眯了下眼,又瞪圆双眼盯着他。
可恶的人修!好深的计谋!居然用这种手段迷惑松鼠精!
陈生手不停,上上下下撸了个遍,等姜松再次醒悟,已经趴在陈生怀里了。
恐怖如斯!!
姜松眨巴眼,又躺回去了。
算了,反正他好像也没理由继续生气了。
诶?
姜松突然回忆起一件被遗忘的事,“陈生,配偶是什么?”
陈生双手微顿,语气不变,“哪里学来的?”
见他避而不答,姜松眯起双眼,“盛山宗的人都说我是你的配偶。说!配偶是什么!”
小巧的松鼠精声音突然暴起,没什么攻击性,倒是显得有点滑稽可爱,憨态可掬。
陈生嘴角发力,控制上扬的肌肉,把难忍的思绪转换成抚摸的手法,不消片刻松鼠精就老实了。
“配偶就是,会共度余生的两个人。”
“那你才不是我的配偶,我的配偶是老大!”姜松松软无力地趴着,觉得人间最恐怖的术法也不敌陈生这招万分之一,直接荼毒了脆弱小松鼠的心灵。
“那不一样,配偶之间永远是唯一的,没有第三人。”陈生目光追随着对方不停晃着的尾巴,终于揉了一大把。
姜松急忙收回尾巴,刚想反驳自己就是老大唯一的小弟,突然想到被自己亲手送过去的善水,萎靡地趴了回去。
确实不是配偶了,还是自己亲手断送的。
……
那也不会是陈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