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里的手机嗡嗡振响,沈戒没有开口,走到一边接通了通话,他阴沉着脸,刚想问对方是谁,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那边传来。
“好久不见。”
沈戒瞬间恍惚,他愣了一瞬,差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徐……徐易?”
“滚出去!!!”
常见看着他失神的模样,再也绷不住,抄起桌上的玻璃杯也不管后果直接砸了出去,沈戒并不知情,被突如其来的东西砸到时还在失神。
血色从额角的发丝里渗出来,常见也不知为何,忽然有些胆怯,他怎么都不知道躲一下?徐易对他而言就那么重要吗?
楚溪柠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来,他躺在床上,睁大眼睛静静地看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眼角两行泪悄悄流出来,没有声音,没有动静。
常见也不想再管沈戒,又不会死!
自求多福吧!
常见抬脚往回去走,可不知是什么作祟,他还是回头看了一眼沈戒。他下楼去找了宋桉尘,宋桉尘正在和下属说着什么,看样子有些忙碌。
他远远的站在那里,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重的他有些拖不动。
宋桉尘看到了他,但却没有立刻放下手里的活,他继续认真的说着,时不时地瞥一眼在门口胆颤心惊的常见。
按理说平时他不动作,常见就会自己离开,可他今天一直站在那里,脸色看着也不太对劲。
“怎么了?”
“我砸了沈戒,他脑袋破了,你带他去医院吧。”
常见咬着牙,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迟早都要知道的,怕有什么用,该担的责任他也要担,总不能因为怕就一直躲着。
“什么?!!你……你砸他?!你!!脑袋还破了……疯了!都疯了!”
宋桉尘实在难以置信,楚溪柠砸人他完全不觉得奇怪,常见砸人他是怎么也想不到的,毕竟他真的比楚溪柠乖太多。
“人在哪儿?”
“上面。”
常见低着头,他从来没有这么冲动过,只是他听着沈戒的那声失神的“徐易”时,却怎么也收不住,尤其是想到躺在床上的楚溪柠,他就恨不得一杯子砸死沈戒。
宋桉尘扶着沈戒下楼的时候看了一眼门口的人,然后一言不发的将人送去医院。
沈戒被砸的有点严重,伤口周围的皮肤泛着深重青紫,看着似乎有些发胀。
医生仔细将人检查了一遍,虽说玻璃碴子没有扎进血管,但伤口却是很长一道,血一时半会难以止住,走的时候流了一路。常见带着楚溪柠进了电梯,看见有人还在弯腰处理。
“溪柠——”
楚溪颜等在楼下,看见红着眼无精打采的楚溪柠,瞬间就冲了过来,她紧紧的将楚溪柠抱在怀里,温柔的摸了摸他的头。
“没事的,姐姐带你回家,常见说你手伤了,怎么样?”
“没事。过会儿就好了,走吧。”
楚溪柠往车门前走去,进门的时候还特意看了常见一眼,常见站在那里没动,平时他都会跟来,今天却没有,看来是他今天不跟他一起了。
“拜拜。”
常见笑着和他挥手,他看到楚溪柠跟自己说话了,碍于玻璃阻隔,他并未听到声音。事情已经闹到这个份上了,说再多的话,似乎也不合时宜。
“姐姐,带他走。”
楚溪颜坐在驾驶座上,刚想发动车子就被楚溪柠叫停了动作,常见一个人站在那高大的楼层前,身边没有一个人,他孤零零的,看的楚溪柠心里不好受。
“好吧,我试试。”
楚溪颜下了车,往常见走去,常见微笑着拒绝她,并不打算跟他俩离开。
“溪颜姐你带他先走,我还要去趟医院。”
“那我送你。”
“不了,我打车一会儿就到,你这几天、这几天……别让溪柠再碰上沈戒了,你带他去外面待会儿吧!旅游也行,暂时就……别让他在曲城待了。”
常见说的时候有点难以启齿,他没有跟楚溪颜解释清楚原因,也没有将发生的事告诉她。
楚溪颜不解,但想起刚才那个场景,联想到楚溪柠通红的手腕,她也没有多问,只是木讷的点了点头,看着常见打车离开这才钻进车门。
楚溪柠眼角挂着泪,泪水顺流而下,吊在他清晰的下颌线上,在光影的作用下透着几分晶莹。
他偏头看着窗外,目光追着常见离去的身影。
车子驶入楚家的时候,孟知然和往常一样笑着备了一桌子吃的,楚家的桌子上常年摆着水果,孟知然就像是有强迫症一样,稍微一缺就立马递补上去。
她看到楚溪柠回来,立马凑了过来。
“溪柠回来啦!怎么看着不开心?”
孟知然笑得宠溺,虽说楚溪柠并不是她亲生,也不叫自己母亲,但在她心里,早就和楚溪颜没有什么区别了。
“二伯母。”
“二伯母跟你开玩笑的,常见怎么没来?他每次都跟你来,这忽然不来我还有些不习惯。我送去的饭菜吃了吗?没按你爸给我的菜谱做,做的全是你喜欢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