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去见人。”
楚溪柠不情不愿的被他拉着,也不敢说什么不是。
周围的人群来回窜动着,个个都精心打扮了一番,沈戒叫他跟在后面,看着他无聊的应付。
酒杯起了又落了,清脆的声音咣当咣当的响,沈戒笑着与人交酒,转头将手中的杯子塞给了他。
“我不喝酒。”
楚溪柠低声拉扯着他,将杯子又递了回去。
“这是……”
“王总不认识了?前几日你们在郇城才见过的。”
沈戒平平静静的说着,嘴角的笑意却有些煞人,他微微的挑眉,像是在故意提醒着什么。
楚溪柠忽然懂了,这人就是拉着他来复仇的,不过像王总这种,落在这里也是真的活该。
“抱歉!沈总,我不知道是你的人,那夜我喝多了,闹了些丑事,冲撞——”
“无妨,喝吧,今日我也是备了好酒,大喜的日子,多喝点,王总不用担心什么不胜酒力,我自有人送您回去。”
沈戒轻轻的笑着,靠在一旁的桌台上便不动了,楚溪柠跟在他身边,一起看着一瓶一瓶的酒水上来。
王总喝的面红耳赤,眼神都迷离了三分,可沈戒依旧冷僵着脸,没有一点要就此作罢的意思。
楚溪柠有些急,干脆转身打算走了,他有什么资格管沈戒的事,他想给自己出气,但灌死人这种事,他暂时还看不来。
沈戒一把拽住他的手腕,楚溪柠回看时,他已经将人拽了过去,沈戒就这样大伸大揽的搂着他,这下明眼的人都看清楚了。
虽然不知道这小子在郇城和王总有什么过节,但这人,最好还是不要去惹。
“你让他走吧。”
“这才哪到哪?”
“沈戒!”
“……也行。”沈戒点头宠溺的笑着,然后和周围客套了两句。
“生气了?”
“哪敢啊!”楚溪柠讽刺的往前走,一直穿过乌泱泱的人群。
楚溪颜一身婚纱挺拔的站立着,微风吹过她的耳际,摇曳着那明丽的耳坠。
“感谢各位的到来,今日是两姓结亲的好时候,各位尽管尽兴,吃好喝好!虽说事情办的仓促,但各位肯赏光,已经是我沈某的荣幸。我呢!已经从集团的位置上卸任下来,往后的事情,都得交给后辈。沈如呢……”
沈御握着话筒笑着,转头对上身后的新人。
“爸爸祝你们,一生一世,恩爱白头。”
“至于沈戒,我……”沈御茫然的顿了顿,“抱歉,一时没啥好说的。”
人群里传来一阵热闹的笑,沈戒微微抬头,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他紧紧的攥着楚溪柠的手,宽大的掌心几乎要将他裹了进去。
“别拉我,我社恐,我真社恐。”
宋桉尘憋着笑,抬头看着台上的人。
“冤家啊!”
声音忽然间沸腾起来,媒体的摄像头聚光而来,活生生将沈戒圈在中间,而一旁垂首的楚溪柠,也被聚光灯映了进去。
“躲什么,答应你的。”
沈戒挪了挪身,将往后钻的楚溪柠露了出来。楚溪柠惊慌的望着他,像是期待他说什么,又像是怕他说些什么。
“感谢诸位亲临我妹沈如的婚礼。如大家所见,新郎不是我,但沈楚两姓良缘缔结,法文押证,因此,秦晋之好,已是良媒。”
灯光闪的有些刺眼,但楚溪柠却听清了,沈戒的话外之音已经足够明显,既然他承认了联姻,那这事也算有了着落。
往后他无需胆颤心惊,瞻前顾后,只管天高任鸟飞,想跟谁好跟谁好,再也没有人能管得着。
楚溪柠低头笑着,暗夸沈戒是个真真的好人。
“至于我身边这位,得看他的意思。”
沈戒直白地盯着他,活生生给楚溪柠看得起了一身疙瘩。
他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叫看他的意思?他要是一直没意思呢?
说来说去就是只要没有光明正大的捅破,沈戒说什么,只要他咬死不认,他就没任何办法。
害!他一个大他十岁的老男人,怎么可能缚得住他。
他大好年华,马上就要上大学了!什么样的对象找不着?
等婚礼一成,他就马上搬回家住,不用跟他在一起,也不用听他的话,这样他就管不到自己头上了。
过了这么久的苦日子,总算是自由了。
看不到沈戒的生活,应该很美好吧……
楚溪柠垂眸想着,越想脸上笑得越欢。媒体的镜头特意将他放大,这才发觉他笑得有些过了。
这么开心吗?
当然,简直不要太开心。
楚溪柠象征性地朝台下打了声招呼,然后便跟着沈戒下台去了。常见失神地站在宋桉尘旁边,看见沈戒过来时脸色都有些发白。
他刚才都看到了,他什么都看到了,可是沈戒竟然还能这般淡定的说这种话。
别人懂不懂他不清楚,但常见一定懂他那句话的意思。
楚溪柠难得展了笑脸,常见陪他一个假笑,俩人早早入了席去。
“你笑啥啊?你怎么还笑?”
“我不该笑吗?我就要自由了啊!你不知道我跟着沈戒,真他么苦,什么都要听他的,管东管西的什么都要管,感觉我都被他折磨蔫了。你说这联姻一解决,我还有什么可愁的。以前呢,我是怕我姐嫁给他,现在好了,我姐有了归宿,顺带把这事给摆平了。而且好巧不巧,我还撞了个狗屎运上了科大,不但能远离我爸,我还能远离沈戒。你看这美好的生活和美好的爱情都在向我招手,我不该高兴吗?”
“但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