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地找了路边的一辆车倚坐着,抬头看着冷冷清清的夜空,仙道彰勾起嘴角,只觉得自己无比好笑。
明明是那么地想念她,却在刚刚那短暂的对望里,赌气似地,只是克制地、礼貌地对她点了个头。
那一刻,她眼里的失望与落寞清晰可见,即使她飞快地转过了头。
他更认真地听着越野的言论,附和着抚掌大笑,直到门口再也不见那个身影。
并未如他想的那样获得平静,那滔天的巨浪在他的心里翻滚着,毫不留情地将他没过于顶,无法喘息。
用力地搓了搓脸,他歪歪地站起身,再次拨打了电话。
鱼住队长交代的事,还是要完成的哩。
依然是熟悉的等候音,就在他准备按掉时,电话通了。
“上杉,桑……”
近期停车场里出现的痴汉消息,上杉翼是知道的。知道归知道,却也没想过只是半路发现自己拿错了定食才原路折回,结果就撞个正着。
“漂亮的小姐,这么晚了,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面对咧着一口黄板牙的猥琐男人,上杉翼充耳不闻地加快了前行的脚步。
“嘿,我在跟你说话呢!”不成想,对方见上杉翼毫无反应,居然伸手去搭她的肩膀。
“走开,离我远一点!”她厉声喝道。
“哈,真是个有趣的小姐。”
眼见那人越来越逼近,上杉翼伸手拿出了包里的防狼喷雾,对准了对方的面部用力地按下了按钮。没想到,那人敏捷地向旁一步跳开,反倒是她自己被呛了几口,忍不住连连咳嗽。
“嘿,我只是想送你回家哦,小姐怎么这么凶呢!”阴恻恻的声音再次逼近了。
跑吧!
深吸了口气,在对方的手即将接触到她的瞬间,上杉翼把手里的食盒扔了过去,转身撒开了脚步往自己的车奔去。
只要她上了车就可以了!
周围的一切开始飞速地倒退,耳边全是鞋子踩在地上的哒哒声。她甚至能感觉到后背被什么东西碰到了。还差三辆……两辆……一辆,按下钥匙,车灯闪了两下,上杉翼果断地拉开车门,跳上驾驶座,对方的手指已经碰到她的车门外侧把手了。使出吃奶的力气,她用力地拉上车门,按下了锁键。
看着那人不死心地在车窗外团团转的样子,上杉翼一颗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手机却在此时响了。
惊魂未定的她手忙脚乱地刚拿出手机,对方却在此时用力拍着车窗玻璃,对着她大喊大叫。
不行,她还是要尽快走才行。
哆嗦着手,上杉发动了汽车。对方却好似明白她准备一走了之,居然站到了她的车头前,挡住了唯一的去路。
“走开!”上杉翼大叫着。
对方嘿嘿一笑,不紧不慢地捋了捋打结成团的头发,自背上的那脏的已经看不出花纹的背包里摸出了一块砖头,在手上颠了两下,用力地往上杉翼的方向砸过来。
“砰!”
她反射性地以手臂遮住眼睛,再睁开时,挡风玻璃上裂出了一片细密的蛛网。
而更令她恐惧的是,那人从背包里摸出的第二块砖头。
“阿彰!”
时间似乎凝滞了几秒,那想象中的巨响没有响起。她蜷缩着侧倒在副驾驶座上,直到驾驶室旁的车窗玻璃传来叩叩声划破了寂静的空气。
“上杉……上杉……”
她松了松手,胆怯地抬起头,迟疑地看车窗外的人。
“开门……开门……”
食指颤巍巍按下开锁键,几乎在她按下的同时,车门被从外打开了。她瑟缩了一下,茫然无措地看着来人的脸。
“没事吧?”
抓着仙道的手走出来,她腿软得差点站不住。
从头到脚仔细地打量了她一番,注意到她的仓皇神色,仙道又刻意放软了口气问道:“上杉,没事吧?”
“你……你……”她眨了眨眼,又下意识地转头往另外一个方向,那个传来痛呼仿佛还有警车的警示声的方向。
却被他的手抵住,护具的织物部分蹭得她脸颊有点发痒。是错觉吗?他的右手,好像在发抖。
“我报警了,警察马上到……你不要看。”
于是,她的世界里只剩下他了。
她看见仙道彰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略重的呼吸里透着清酒的香味,一双眼睛还是平静明亮着的,如那皎洁月光下的海一般。
“抱歉,我来晚了,没事了……”仙道彰轻拍着她的脊背。
恐惧让她无法思考太多。
温暖,如水般从那伟岸的胸膛漫过来,由皮肤缓缓渗入,从容不迫地融化她僵硬的冰冷。把脸埋在他的颈窝,她强忍的眼泪终于跌落了下来,顺着他颈线的角度消失在衣领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