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淮言脸上的笑容和红晕骤然消失,他试着调整表情,无果,放弃,自暴自弃:“姐姐,每个找我帮忙带东西的,我都会送,你放心收着便是。”
“那就好。”
紫鸢知晓自己想错了,爽快收下,顺口好心提醒温淮言:“你还是得多练一练。”
多练练什么不言而喻。
真有那么差吗。
一直自我感觉颇为良好的温淮言怀疑人生。
他脸垮成一团:“紫鸢姐姐,你那有镜子能借我用用吗?”
镜子不便宜,原主他们整个大通铺才凑钱买了一个铜镜,那是集体财产,温淮言一个人搬走了,总不能把集体财产也带走。
再加上他平日里也用不上,也就一直忘了买。
“当然可以。”
紫鸢很大方的吩咐小宫女取来镜子。
人情交往就是如此,借了还,还了借,关系也就逐渐升温,熟起来了。
“谢谢姐姐。”
温淮言许诺:“下次我给姐姐带好东西。”
一个小太监能有什么她没见过的好东西。
紫鸢礼貌点头,只当温淮言在客气,待他走后,低头询问眼前的小宫女:“你找他买过东西吗?”
小宫女:“买过。”
紫鸢:“他送过你什么?”
小宫女:“送我了胭脂铺子新上的胭脂,每次让他帮忙买东西,都会额外送我们一些胭脂口脂之类的小物件,我们都爱找他帮忙买东西。”
紫鸢拧开没有封条,也没有铺子名的瓷瓶,沾了点油润的口脂,慢条斯理,细细的涂抹在唇上。
口脂颜色很亮,掺杂着稀碎的亮粉。
小宫女眼有羡慕:“真好看,奴婢还从没见过这么鲜亮的口脂呢。”
紫鸢满脑子都是娴妃:“有意思,也许娘娘能用得上他。”
“有意思”的温淮言拿着紫鸢的镜子回了直房,回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镜子放在桌上,他满脸严肃的走到镜子前,试图露出一个害怕的表情。
镜子里的人眼眸瞪大,嘴唇微张,活脱脱恐怖片里的男鬼。
“啪。”
温淮言合上镜子,把脸埋进手臂,难以接受自己竟是顶着这么个演技,整日里跟别人演来演去。
社死。
提升演技迫在眉睫。
不然大家都影帝起步,就他一个三流恐怖片里的浮夸新人,也太丢脸了。
温淮言重新打开镜子,嘴角上扬,努力让自己表情变的讨好,嘴角上扬,牵动着他漂亮的眼睛也跟着一挑,倒是无端多了几分讥讽薄意。
不行不行,再来!
温淮言不死心的瞪眼,试图让自己看着凶狠,可他脸圆圆的,眼睛也圆,不像是生气,反而像是小狗装凶壮胆。
很像是前阵子流行的,大铁链子拴着又小腿又短的小狗,小狗努力做出“我超凶”的表情包。
“……”
毁灭吧。
温淮言“哐当”一下嗑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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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淮言说要送紫鸢好东西,不是开玩笑的。
他自己只舍得用肥皂边角料洗澡,送紫鸢却大方的直接送了三块,肥皂晶莹剔透,透着淡淡的粉,印成花的形状,倒真像一朵漂亮的花。
“这是什么?”
紫鸢结结巴巴。
温淮言:“胰子。”
紫鸢声音拔高:“这是胰子?!”
大昭朝的胰子用不好看形容已经是夸赞了,紫鸢哪见过这么漂亮的,若是让外面那群王公贵族知道,不得抢破头。
“送给姐姐。”
温淮言笑容乖巧。
“这东西,你确定要送我?”
紫鸢意味深长的挑眉,她就差问温淮言到底想要什么了。
“是的。”
温淮言笑道:“我一见着姐姐就觉得亲切,做出胰子就马不停蹄的送过来,想着姐姐或许可以……分给朋友一起用。”
高情商:朋友。
低情商:娴妃。
紫鸢没吭声。
温淮言拿出大杀器,两瓶雪花膏。
紫鸢:“这又是什么?”
温淮言:“雪花膏,可以保湿,嫩肤。”
紫鸢:“……”
她算是服了。
温淮言怎么能拿出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她沉默许久,还是选择妥协,低头:“好吧,不过我家娘娘肯不肯收,不一定。”
“什么娘娘?”
温淮言茫然:“我是送给姐姐的。”
紫鸢定定看着他:“还是太假。”
温淮言如同被戳破气的皮球,愁眉苦脸,可怜兮兮道:“我已经尽力了。”
紫鸢不予评价。
只是雪花膏和胰子,她肯定不敢直接给娴妃用,自己先挖了点雪白水润的膏体,紫鸢毕竟不是主子,她手上也有不少冻疮和劳作后的痕迹。
冰凉的雪花膏一上手,她竟觉得舒服了不少。
紫鸢爱不释手的摩擦瓷瓶,忍不住感慨——真是好东西。
试完雪花膏,她又吩咐宫人打一桶水,小心翼翼的扯了一片肥皂花瓣,肥皂不光漂亮还实用,比胰子要好用的多,泡沫浓密,洗完身上都是香的。
紫鸢再不犹豫,立马拿着东西去了娴妃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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