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舅舅显然是谢浔,扶楹忍不住吞了下唾沫:“你们的爱好还挺特别。”
她看向对面男席中的谢浔,她真是很难想象,这么清泠一个人,吃黎朦子时龇牙咧嘴会是什么模样?
许是察觉她的目光,正在与人交谈的谢浔侧目看来。
正正将扶楹苦思冥想的模样看在眼里,她在想什么?
扶楹啧啧摇了摇头,收回视线,并不知谢浔心里的猜测。
隔壁桌的谢衔月,从谢云岫将小鱼儿带过去就一直注意着她们,原本是恼恨两人抢风头,却恰巧将谢浔和扶楹相视那一眼看在眼里。
兄长看着面无表情,应当只是察觉有人看他,便随意望过来一眼,但苏扶楹看兄长的眼神,若有所思得很。
谢衔月忍不住冷笑,真是个不安分的,笼络她哥哥不成,竟对长兄起了心思,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什么资格肖想谢家郎君?!
扶楹正一心一意投喂小鱼儿,并不知自己已经被谢衔月盯上。
等到宴席开始,众人推杯换盏,暗淡天色中,火光耀眼,照得席间宾主尽欢。
兰流芳与崔氏坐在一起,目光从在场诸多女子间梭巡了一遍,想为谢砚物色一位贤妻。
心里头有了几个人选后,看向一旁专注吃着膳食的崔氏,颇为稀奇:“大嫂怎就专注着吃了?今日机会难得,怎不趁机给大郎挑个佳妇?”
崔氏慢慢咽下口中食物,抬手掩嘴道:“他自己的婚事自己操心,他自己都不急我急什么?”
自打上回在谢府寿宴那一回后,她这个儿子便私下找过她,说他自己的婚事自有主见,希望她莫要插手,顺道也劝一劝他祖母,莫要为他婚事烦忧。
他这个儿子哪点都好,就是太有主见,还是个执拗的性子,他既都开口了,她自然不好再多管。
“弟妹可瞧着心仪的了?”
谢浔不让她管,但谢砚可阻止不了兰流芳。
“倒是瞧见两个得仪的,得回去问过二爷和砚哥儿的意思。”
兰流芳抬手点了人群中的两人,示意给崔氏看。
“看着都是极好的,弟妹有眼光。”
崔氏看了眼,极给面子地寒暄着。
兰流芳悠悠叹了口气:“我家砚哥儿若能有大郎那般叫人省心就好了,我也就不必费这么多心思,这孩子,打小就是个叫人操心的主。”
她嘴上谦虚,崔氏却能听出其中炫耀,无非是炫耀谢砚依赖她这个母亲。
崔氏不接话,兰流芳自顾自道:“说来也怪长兄,大郎还那么小就跑什么道观去了,大郎打小没有父亲陪伴,性格自是孤僻一些,也是可怜孩子,大嫂也该多过问些,莫让他以为父亲母亲都不疼爱……男儿嘛,多是嘴硬的,他嘴上不让,心里定也是想要父母多加关爱的。”
兰流芳这话不中听,却点中崔氏心结。
她一直因谢浔父亲离家而心生怨怼,以致这些年对谢浔关心甚少,若不是近来老夫人几次在她跟前提,说谢浔年岁到了,该娶妻了,她才对他婚事上心了些。
可谢浔一让她不要插手,她便当真想置身事外,倒没想过,许是这孩子嘴硬……
这般想着,崔氏抬起头往姑娘堆里望去。
打眼就瞧见的,便是扶楹。
这姑娘无论境遇如何,到了人群中总是焦点。
可光生得美无益,她家世如此,对浔哥儿仕途毫无助力。
崔氏的目光从扶楹身上挪开,又看向其他家世兼才情出众的……
宴席一直持续到月上柳梢,众人才意犹未尽地起身告辞。
扶楹和谢清棠一直等到谢云岫忙完,将小鱼儿安全送还,才告辞离开。
扶楹不知其他人在泾阳候府的宴席上如何,但她自己算是小有收获。
当晚回到离云居,她便将赚来的银子仔仔细细数了两遍,足足有八两银子!
她划拨了一两给芫荽,又划拨出二两让芫荽送去扫花院。
芫荽不解:“姑娘好不容易赚来这些银子,怎么尽分给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