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舟深下意识去看关尔,只见她脸上一愣,继而露出了今晚第一次并非客套而出自内心的真正笑容。
她问,“你怎么来啦?”
程屿也没想到在这里都能遇上,但也没表现出多意外的样子。
“陪客户吃饭。”
关尔了然,刚要再问什么,瞥见骆舟深后又没再问了。
骆舟深今晚可谓是千疮百孔,干脆眼不见为净,“那我先上去了,你到家给——算了。还有件事前两天忘了跟你说,看你也回S市了,你知道下也好。”
“什么事?”
“还记得齐鑫吗?我记得以前你们关系也不错。”
关尔能当哥们处的人不多,骆舟深能算的话,齐鑫必然也排得上名。只不过大家聚少离多,一年也见不上一两次面。
“当然,他怎么了?”
骆舟深见她一脸坦然,也没扭捏,“明天是他的婚礼,半个月前他就跟我说过这回事,我那时还在跟项目,回不来就给拒了。也不知道谁跟他说我回来了,找我喝了顿酒,就说起这几年他都没联系上你,我不小心提到你也在S市。”
骆舟深笑意浅浅,从外套口袋掏出一张婚柬给她,“我已经帮你拒了,但人家太执着,让我一定要把你带过去聚聚。我不管了,你要实在不想去,就自己找他说吧,我和他的关系没你跟他好。”
关尔还没说什么,骆舟深就留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给程屿,摁电梯上楼了。
关尔:……
啧,要走就走,还这么小心眼给她挖坑干什么。
果不其然,程屿盯着她手里的婚柬,一脸想问但却又要故作矜持的模样,真是可爱坏了。
关尔赶紧把东西收了起来,“嘿嘿,就一哥们!以前跟着姐们出生入死——”
“好好说话。”
“吃醋了是不?哈哈哈,真就是一哥们,一络腮胡爆炸头的犀利哥,跟爱妃的美色是没得比。喔,我记起来了,他以前读的大学还是我们学校的死对头,所以在项目里我老跟他较劲儿来着,后来就熟了起来。欸,一晃这么多年,人家居然也到了要出嫁的年龄。”
一蹦跶就要满嘴跑火车,程屿听了个大概,既然没威胁也就不感兴趣了。
程屿今天难得做了造型,头发两侧推平了些,中间定了型,眉毛也做了修整。更难得的是,他穿了一身正装,黑西裤白衬衫,看上去比梅时青那一身高档定制西装廉价劣质多了,但不知为何,也许程屿身形体态要比梅挺拔健硕些,穿着没有纸醉金迷的味道,反而有种西装暴徒既视感。
她急匆匆拉着程屿的手,往酒店大厅的角落走去。关尔见四周没人,又有廊柱遮掩,说了一句“劫色”,便急色匆匆就要去解程屿衬衫的扣子。
若是换个正经人,肯定要被她这一番不要脸的操作吓到。然而程屿也只是表面正经,见她手有些抖,还帮她解了几颗。
关尔有贼心没贼胆,苟苟祟祟本来就做贼心虚,这时有脚步声从旁边路过,她被吓得魂飞魄散,立马鸵鸟状埋在程屿半敞的胸口。
程屿结结实实地挡着她,那路人没发现有什么不对。
听脚步走远了,关尔戏瘾也散了不少。她两颊生红,倒有些不好意思,
“我,就是检查下。”
程屿握着她的手不让她放下,“那继续检查。”
关尔:“……”
你怎么还上瘾了,这让她一点儿成就感都没有啊。
关尔又鼓起了勇气,终于把手摸了进去。刚触及,那温热熨烫的体温就从指尖窜进四肢百骸,烘烤着她的脸。
不过,手下柔韧绷紧,饱含力量。随着程屿的呼吸,一上一下不规则地起伏……
还,咳,蛮好摸的。
关尔呼吸也有些乱,抬头时也见程屿原本清明的瞳色变得深不可测,里头满满当当地装着自己。
程妲己,名不虚传。
不过,见客户就见客户,怎么里头连个打底都不穿?
关尔有些吃醋,“你的客户是男的还是女的?”
程屿如实答:“女。”
关尔五指像是灵巧的小蛇,趴在他胸前吐着红色舌信,故意攒着坏。
“喔~难怪需要师哥牺牲色相。”
程屿本来是想让她玩一会儿,但看关尔伸手往胸口位置去摸,立马止住了动作,而后身形一僵。
关尔原本还想旖旎下去,突然噗嗤笑出了声。
这一笑,笑得程屿突然懊悔起来,起了点小脾气,把扣子一个个系起来,连刚才都没系上的第一颗都给系上了,一副受尽欺负的小媳妇模样。
关尔没打算放掉他,“师哥,你还贴那个东西啊,哈哈哈。”
程屿耳朵尖都有些红,一时无语片刻,“商场买不到背心。”
喔~
关尔故意盯着,手痒又要上手,被程屿止住,“回去摸。”
闹也闹够了,关尔也就是皮痒。
“你刚才是不是要上去陪客户吃饭?刚才我陪我小姨他们,也在楼上的旋转餐厅吃饭。不过这家的饭是巨难吃,排骨做得又油又甜,还没路边摊的水准呢,几根排骨居然要价388,真是光明正大抢钱。”
“没吃饱?”
“当然没有,师哥你——”
这时程屿的手机刚好响了起来,关尔静静听他接电话。两人挨得很近,程屿也没避开她,来电的是宋擎。
“掉茅坑了?不是说出去打个电话嘛?怎么到现在都没回来。”
程屿捏了捏关尔还在作乱的手,让她消停些,又自然揽住了她的腰。
“我在楼下,跟关尔在一起。待会儿带她去吃饭。”
那头安静了一瞬,靠了一声。
“那你就这么打算见色忘义了?程屿你不能这样啊,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就算我喝倒了你都能给我抬回去的!兄弟,哥们,嘿,醒一醒啊!那老娘们儿什么酒量你不知道,你不来谁跟她喝啊。我不管,你给我回来!呜呜呜,老程头,我会喝死在这里的,我真喝不过她。万一她看中了我的美色,我还怎么为未来的老婆守身如玉!”
宋擎这演技不去当群演可惜了。
虽然很不厚道,关尔还是噗嗤笑出了声。
宋擎立马止住了声,关尔溜着一双黑眼珠子,抱歉地吐了下舌头。程屿不以为然,
“你跟她直说就行。”
宋擎服气,“友尽!割袍断义!”
【嘟】地一声挂断。
关尔也有些不好意思,她心虚摸了摸鼻梁骨,“要不,你回去?”
程屿收起手机,牵着她的手往酒店门外走,“没事,都谈完了。”
既然程屿都这样说了,关尔自然没意见。她已经有很多天没见他了,天大的事都要往后排排。
*
“舒坦~”
关尔躺在酒店软床上,抱着吃得圆滚滚的肚子来回滚了几遭。
抬头见程屿放好超市买的水果后,站在床边撩开衬衫一角,惆怅地看着自己有些缩水的腹肌。
关尔噗嗤一笑,在床上螃蟹跪走,挪了过去,还故意把耳朵贴了上去,“哎呦,听贵妃这胎音,得有三个月了吧。切记,三个月的胎儿胎心还不稳,房事一事——”
关尔被程屿大手捏着双颊,说话都不利索,“还素得克制。”
程屿低头亲了她一下,让她别闹,“我先去洗澡,一身汗。”
关尔跪坐着乖乖点头。
程屿怕关尔等太久,只简单冲了下凉,没几分钟就冲完了。这一会儿功夫,就见关尔又用被子把自己卷了起来。
关尔见他出来了,连忙艰难挪动,“师哥,看,我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