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汝为惧,吾将驱之。”涂山佑缓缓自她身后走来。
仓洛音:“不必。”她明白,山里就是这样,弱肉强食,若她现在出去,怕是只会比那条银七节,更惨……
看着她小脸煞白的站在洞口,涂山佑抱着手臂扬声道:“吾可授汝御身之术。”
“不必,吾在此,轮不到汝!”仓洛音身上一凉。还没等她说什么,只见洞口处,赤阳弓拨开藤蔓,桑木炎黎好似猛虎下山一般,宽大的肩背挤开赤阳弓过后又弹回来的藤蔓,杀气腾腾的走了进来。
本来很宽敞的山洞,因站进来两个身形高大的男人,略显拥挤。
冷风夹着腥味,在他们之间穿梭而过。一想到眼前的异人,竟从自己的山洞,掳走了她。桑木炎黎周身似凝结着无形的冰霜。
仓洛音觉得,桑木炎黎看向涂山佑的眼神,每一道,都冷冽好似刀刻。身上寒光似盔甲般,带着坚硬和冰冷。
涂山佑也不甘示弱,粗粝的手指,握着不知何时从墙上拿下的苍余杖。古铜色的皮肤下,血管暴起。一双眼睛,带着原始的野性和暴戾。
他们看向彼此的眼中,都倒影着两道锋芒。
仓洛音看着蛇毒刚解,古铜色的皮肤泛白的涂山佑,这是一个多不怕死的人……身体强健时都要挨两箭,现下虚弱至此,竟还跃跃欲试。
山洞内“锵”的一声响,涂山佑不仅跃跃欲试,还是先动手的那一个。
手中苍余杖与赤阳弓相撞,火星四溅。周围有碎石本崩落,山洞空间增大。
涂山佑冷笑道:“汝若冰山,非有女之相?”
先动手就算了,还说桑木炎黎面相看着没女人……仓洛音看着涂山佑,这厮可能不仅行为像个野人野兽,莫非脑子也如兽类般,是个莽撞的。
仓洛音转头看向桑木炎黎,只见其根本不以为意。手中赤阳弓向下一沉,身体后退一步,赤阳弓自下而上,反转着朝涂山佑劈去:“汝似蛮牛,又怎懂男女情愫。”碎石崩落,山洞空间又增大……
涂山佑如前次桑木炎黎般,用苍余杖架住了赤阳弓。但他明显落了下风,身形晃荡,嘴唇发白。僵持间仓洛音默默靠近涂山佑:“此为我族首领,你中蛇毒刚解,我劝你……还是……勿以卵击石。”
她本是好意,可忘了这涂山佑,何等骄傲自负。只见他身体猛的下蹲后,迅速提起手中苍余杖,在空中划出一道绿色弧线,直向着桑木炎黎脸面打去。首领,谁还不是呢!
桑木炎黎侧身向旁边一躲,涂山佑手中的苍余杖,大力击中桑木炎黎身后山壁。只听“哗啦啦”一声声响,山洞上的石块如雨般落下,山洞空间又又又增大。
仓洛音眼看着,又该桑木炎黎出手了,心里想着地上的画,急急出声:“黎君!”
桑木炎黎本已挥起的赤阳弓,在空中一顿:“汝欲护此蛮?”
不不不,开什么玩笑,她恨不得亲手打他一顿。但话不能这么说……
仓洛音:“回黎君,夜里兽多,大家又都受了伤,需要黎君庇护。我想,我们该赶快回去。”
桑木炎黎:“吾已燃熏草,些许时光,无足轻重。”说完转头看向涂山佑,他怎么没趁他停下动手,仓洛音也狐疑转身……
碎石滚落,凹凸不平的山壁上,涂山佑双眼紧闭,失去意识。
仓洛音:“他……用力过猛晕厥了?”
桑木炎黎:“一触即折,如此不济?”
仓洛音:“他才被银七节咬了数口,蛇毒刚解……”
桑木炎黎:“银七节?”
仓洛音:“是,好长一条,黎君来时没看到吗?就在这山洞口不远处。”
桑木炎黎:“未曾目睹,区区银七节,何至于此。”
仓洛音无语,她着急说出来,是为了让他同情涂山佑,近而放弃攻击他,那地上的画也就保住了,并非是让他鄙夷他。
但好在效果相同,只见桑木炎黎用手,将袍上碎石渣扫落:“吾等且行,原以为他尚可一战,孰料竟不堪一击,徒费周折。”
仓洛音赶忙跟上桑木炎黎,回头看一眼,靠在山壁上的涂山佑,额头正中和左边,各有一处紫青,肩上有箭伤未愈,身中蛇毒,与强者交战,还有……他腿臀上的挠伤,仓洛音脸上一红,心生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