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丽亚和伊诺尔看着桑木炎黎离去的背影,他都不曾看她们一眼。两人低头看了眼被同伴顶到人群中的‘尨虎’,又抬头看了看彼此,眼中敌意渐渐减弱。黎君与她们而言,都如天上月,还是很遥远。
伊诺尔僵硬道:“适才我说话无状,你勿介怀。”
格丽亚脸上一红:“是我出言不善在先。”随即抱着孩子匆匆离开了。众人也相继四散开来,各自去做自己先前的事。
“吼”地上的‘尨虎’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是被同伴抛弃,赶忙浑身用力。身下本因它自空中落下压倒的长草,被大力连根刨起。仓洛音看它原地用力许久,竟因杂乱无章的使劲儿,用力过猛几次滑摔,跌跌撞撞也才挪出离原地几尺远。
鹿竹双手环在胸前:“你这蛮兽,竟是个蠢的。先前真是高观你了……”说完,在‘尨虎’不解的表情中,踱步离开了……
他!竟然!连它的牙都不屑再拔一颗了吗?!看着鹿竹离开的背影,和无视它的众人。
‘尨虎’觉得它好似受到了侮辱……
环顾四周,谷民们已经为新建家园各自忙碌起来,再无暇顾及它。‘尨虎’慢吞吞的起身,失了魂魄般垂头丧气的走回林中,说到底,它还是想报复上次,鹿竹欺负它,拔它牙齿将它拴在洞口的面子仇,这下好了,面子里子都掉了……
看着突然变得萎靡不振的‘尨虎’,若璃不由得想笑:“它好似对鹿竹他们哥哥的反应,有些不满意?”
仓洛音掩唇一笑:“还是个要脸的兽。”
看着桑木炎黎的背影,走进林间再看不见。仓洛音突然想起,她那毛茸茸,总团在她怀里的‘续’好阵子不见了。
仓洛音转身对若漓:“你可有见到‘续’?”
若璃拧眉也是一愣:“好似在你用了那了不得的‘余幻’之后便再没见过了。”
仓洛音脸上一红,随即好看的眉毛拧成一团:“莫非又被‘尨虎’吓跑了?”
若璃轻笑一声:“它倒像是个胆小的兽。”
仓洛音扭头回到山洞内,洞内简约,一览无余。它当真不在,她又疾步赶至山洞口,看了周围视线所及所有的树木,也没有。
那它会在哪里?
树林深处,一个妖孽俊美的男子斜倚着树干。一手提着‘续’的后颈,一手拿着酒壶,仰头将酒咕嘟咕嘟的,灌到了自己的嘴里。飞溅出的酒,顺着他的嘴角流过下巴,流过修长的脖颈,一路蜿蜒而下,没入兽皮覆盖的地方。
“彼女迩来皆作何事?”涂山佑摇了摇手中的酒壶,将最后一滴酒倒入自己口中,一副放荡不羁的模样,状似漫不经心的向‘续’打探着仓洛音的近况。
“啊……”随着一阵酒香在林中飘散,一声舒服的轻叹传出。涂山佑用手指戳了戳,闭口不言且紧缩成团的‘续’,自他在林间抓到它,它便一直团着身体,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涂山佑:“因吾未予汝酒而生怨?”他细长的狐狸眼自‘续’身上轻轻扫过,头歪靠在树干上,再次将‘续’提到脸前,他突然发现,这小兽似乎与往日有些不同。
被拎着后颈的‘续’在空中紧缩成团。平日里如它主人般,藏着几分顽皮灵动的一双金色圆眼睛,变得黯淡无光。仔细一看,还好似蒙着一层忧伤的雾霭。
圆圆的小脑袋耷拉着,柔软的小耳朵无力的贴在脑袋两侧。不再像往常一样机警的捕捉着周围的声音和气味。
涂山佑嘴角含笑,将酒壶卡在树杈间,空出的手掌展开,拇指和食指轻轻捏起‘续’雪白的小耳朵:“汝思主人否?吾引汝见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