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佩珠仔细思来,倒是明白这熟悉之感从何而来,她小时宫宴踢蹴鞠,赢了的便是这位太子。
彼时萧轩洲还不是太子,生得玉雪可爱,心却十分黑。
那时萧轩洲穿了身绯色衣袍,发束的一丝不苟,然而面庞却十分漂亮。
彼时萧轩洲眼里还带着独属于孩童的透亮,站在园中有几分孤寂。
谢佩珠以为他是着了男装的小姑娘,当朝女子为了方便,时常会着男装。
谢佩珠好心将自己最喜欢的绢花放在萧轩洲手中,“这个送给你,你带上一定漂亮。我们交个朋友怎么样?”
谢佩珠从小就喜欢些生得漂亮的姑娘,哪怕对方对她臭着一张脸。
萧轩洲一言不发地合住手,转瞬间便将绢花掷于水中,“无用的东西。”
不知是说她还是说绢花。
尽管是孩童,萧轩洲的音色仍与女子差别极大。
谢佩珠睁大了眼,“你是男的?”
萧轩洲伸手捏着她的脸颊,恶狠狠地道,“你是瞎子吗?睁大眼好好瞧瞧。”
谢佩珠脸被扯的有些疼,便狠狠地推开了他,白了他两眼,便想走远,“你这人真不识好歹。我不欲与你多言。”
萧轩洲却不应,抬眼望着她,“我准你走了吗?”
他三两步握住谢佩珠的手腕,“是你先来打扰我的。”
谢佩珠觉得奇异,也没什么耐心与他纠缠,“那你要我如何?你扔了我的东西,还想我好好对你,你怎么不做梦呢。”
萧轩洲挡在她面前,琥珀色的眼瞳紧紧盯着她,“为何不可?分明是你先做错的。”
谢佩珠站直了身,只觉面前这人光有一副好皮相,“我错认了你,你告诉我便是,你不喜欢我送的礼物,还于我即可。你对我没有好言,我自也这么对你。”
“你不能走,我要怎样,便必须怎样。”萧轩洲扯着她,“没有我得不到的东西。”
他的眼神中闪着怒火,玉雪可爱的脸庞也有些扭曲了。
谢佩珠气笑了,“我就要走,你以为你拦得住我?”
谁知萧轩洲微顿,拉着她便往湖边走,“你若走了,我便告诉父皇是你推我落了水。”
转身便想往湖里跳。
谢佩珠惊呆了,她头一回见如此颠倒黑白,是非不分,还很能栽赃陷害之人。
好在那时她力气够大,死死地把萧轩洲压在地上,叫来了宫人。
她看着他那双不服气的双眼,笑着道,“你往后便会知道,有许多事,都不是你想如何,便如何的。”
而她踢蹴鞠赢了萧轩洲时,他的脸色简直难看的可怕,恨不得把她剁了。
而如今在大殿上身姿卓绝,舞剑动作亦十分流畅的青年,谢佩珠不禁感叹,好在如今这人正常了许多,不然乃是国之不幸。
她当时赠与萧轩洲的绢花,是难得的梅花形状,并不好做。
外面所卖大多是牡丹、荷花等大花花色,梅花相对细致,更费时,也不如大花大气好卖。
说起来那梅花模样,还与周琅赠与她的梅花簪有几分相似。
谢佩珠下意识想找寻周琅,却发现他所坐之处已然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