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蛇划过草地的声音离她越来越近,谢佩珠缓缓睁开眼,便见到红黑相间的毒蛇在洞口,立着头朝她吐信子。
那蛇的模样极为可怖,有手腕粗细,好奇地朝她凑来。
谢佩珠害怕极了,眼泪啪嗒啪嗒地向下落,却咬紧下唇不敢吱声。
谢佩珠望着那蛇就这样钻进她的裙底,腿间多了一丝冰凉之感,那蛇顺着小腿向上爬。
她浑身发着抖。
沈照走来时,便见着美人鬓发稍散,眼里含泪望着他。
他弯腰站在假山口,直觉不对,问道,“怎么回事?”
谢佩珠见着这有几分熟悉的脸,一时也不记得他们闹过不愉快,泪眼朦胧地道,“你快先进来。”
万一周琅没走远,发现他俩一锅端了就完了。
假山对于沈照而言,有些低矮,他顿了顿还是弯了腰照做了。
两人在里面,呼吸似乎都要交缠,沈照眼神深了些。
谢佩珠仰头,脸上泪痕交错,眼里因为泪水洗涤而闪着光,倒映着他的面容。
少女赴宴衣着繁琐,却因为匆忙都有些乱,楚楚可怜,眼尾映着一抹微粉。
沈照一愣,此情此景似是与曾经的画面重合,他手腕上青筋微起,等待着她。
谢佩珠无声地哭着,声音有些颤,“快掀开我的裙子。”
“什么?”
她声音大了些,望着沈照重复了一遍,“掀开我的裙子,周琅放了蛇。”
沈照瞳孔一缩,转瞬便明白了。
他忙蹲下照着做,看见此景恨不得立马杀了周琅,红黑相间的毒蛇正缠绕着她的小腿,少女小腿型状好看,皮肤白皙,这具有冲击力的一幕甚至有几分诡异的美感。
毒蛇似乎被他吸引了注意力,伸出蛇信子狠狠地瞪他。
沈照伸手立马捏住了毒蛇的七寸,将毒蛇从谢佩珠小腿上扯了下来,另一只手从怀里摸出匕首,狠狠插了进去。
蛇身分离,谢佩珠感觉到温热的血落在小腿上,她睁开眼,沈照脸上也溅上了血珠子。
血珠顺着颧骨滑落留下一道血线,竟有几分可怖。
自始至终,谢佩珠都没发出一点声音,只是断断续续地落着泪,眼看毒蛇死了,腿一软倒在沈照怀里。
沈照低头便望见谢佩珠头上的钗环,那梅花簪晶莹剔透,不似凡物。
他眼底浓墨骤起,手指拂过冰凉的玉簪。
谢佩珠眼泪还止不住的落着,甚至顺着脖颈流淌进沈照的衣襟里。
她此刻的泪水温热,沈照却有些好奇,她的心也是不是也如同她的泪水,有一丝热度呢。
沈照搂着谢佩珠的腰,反身将她按在假山上。
谢佩珠腰肢纤细,盈盈一握,她有些不知所措。
石头嶙峋,谢佩珠感觉腰部被磨得不适,抬眼沈照的目光阴沉沉,她直觉不好,下意识便想跑开。
可腰间那道力度却桎梏着她,根本不允许她做多余的动作。
谢佩珠觉得恼人,稍微变换了姿势,他却更用了些力。
谢佩珠仰头望着沈照,那双眼被泪水洗涤的灿若明珠,正如她的名字一般。
她这一双美眸,永远无辜、惹人怜爱,为此骗过多少人,耍了多少人。
沈照想,哪怕此刻她要他的命,他对上这双眼是不是也要迟疑片刻。
心上泛起恼意,他此生没什么别的想做的,他要她还于他所有欠下的债。
下一刻谢佩珠的眼被沈照腰间的束带蒙住,假山内本就昏暗,这一下她更是看不清楚,谢佩珠有些慌乱,“你想干什么?”
沈照身上熏的香大抵是比较普通的一种,谢佩珠觉着有些呛人。
她双手撑在沈照的胸膛上,却觉得此刻的呛人成了另一种压迫感。
美人如花,遮住一双眸子,下半张脸仍旧楚楚可怜,削细的下巴上红唇微张,胭脂被蹭掉了一半,余下一半有种凄美之感。
沈照想起今天手中那支蒲柳,过刚易折,有些不起眼之物,反倒以柔克刚。
他骨子里的疯狂在拼命的往外撞,他想让眼前人也变成那支蒲柳,永远地被他把玩。
谢佩珠有些慌张,但仍旧强压着镇定,“你想要什么?”
沈照挑起她的下颌,想起她口口声声说周琅是自己的未婚夫,笑着问道,“你哭什么?你既觉得周琅是个好人,他放条毒蛇算什么,不过与你闹着玩罢了。”
谢佩珠遇硬则硬,她嘴硬着道,“我伤心他没得回来寻我。”
沈照眼里神色几番变化,晦暗不明,“他若有一天死了,你得伤心成什么样呢?”
谢佩珠一哽,她想:世界上还能有这种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