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不寒,你没资格审问我!我的主子就在隔壁的屋子,你有本事就把我主子叫来,让我主子罚我!”
“你要是再有本事一点,你就亲口告诉她,你今天为什么来!”
骆西楼的话直直地刺到了沈不寒的最痛处。
沈不寒不敢。
他不敢告诉李琅月,他刚刚快疯了。
“抱歉,是我莽撞了。”
沈不寒垂眸,竟然非常诚恳地向骆西楼和顾东林道歉:“你们若是需要什么补偿,尽管开口。”
妈的!
骆西楼心中飘过一连串脏话,如刀的眼神恨不能在沈不寒身上戳出窟窿来。
虽然有李琅月那尊大佛的面子在,但骆西楼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在顾东林对她终于敞开心扉,在顾东林终于愿意接纳曾经过往,在她终于要如愿以偿的时候——
竟然被沈不寒吃醋坏了好事!
骆西楼越想越气,抄起手边的砚台就朝沈不寒砸去。
坏了别人的好事,理应承受别人的怒火,这件事多少是沈不寒理亏,沈不寒没打算躲。
身后却伸来一只手,将沈不寒往后拉了半步。
砚台擦过沈不寒的衣角,墨水倾洒而出,却没有一滴落在沈不寒的身上。
“怀风。”李琅月在沈不寒身后唤他,“我在这里。”
声音清清徐徐,如朝阳透过沉沉深夜的雾霭,如碎金般一点点落在肩头。
李琅月既然来了,骆西楼也不好意思再对着沈不寒疾言厉色,拉着顾东林背过身去:
“赶紧把你家这个带走,真碍眼!”
“抱歉,我代他赔罪,我们马上走。”
李琅月赶紧拉着沈不寒准备离开,走了两步又停下来转身望向骆西楼,还有她身后的顾东林,眉眼微弯,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
“你成功了吗?”
“当然。”
骆西楼非常得意洋洋地对李琅月扬起了下巴,随即又有些愠怒:“如果你家这个要是不闯进来,我和昀生已经欢度良宵了!”
骆西楼一番话,让顾东林满面羞红。
“杳杳……”
顾东林在骆西楼身后,悄悄拉她的衣袖。
察觉到顾东林的小动作,骆西楼笑得越发得意了。
“那祝你们早生贵子,百年好合。”李琅月诚挚地献上了自己的祝福。
“那祝你再接再厉,早日得偿夙愿。”
“我努力。”
李琅月拉着沈不寒离开,再次贴心地为骆西楼带上房门,将沈不寒推入隔壁的屋子。
李琅月将自己的房门关上,转身面向沈不寒。
“说吧,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李琅月的眸子亮如繁星,照进沈不寒深湛的眼睛。
用的是逼问的语气,却带着将做坏事的小猫抓包现行的隐隐喜悦。
骆西楼的成功增加了她的底气。
今天,她一定要得到她想听的答案。
沈不寒微微侧目,躲开李琅月炽热的目光,将视线落在了李琅月的桌案上,上面散落着几份书卷。
他走到桌案前,将书卷拿起翻阅,发现上面誊录着近年来稷下学宫学子的策问,其间还有李琅月用朱笔批阅的痕迹。
沈不寒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其中关节。
不只是顾东林,可能整个万国春,都是李琅月的势力。
寻欢作乐,不过是李琅月的障眼法。从一开始,他就被她骗了。
她只要按兵不动,就能引他自乱阵脚。
“顾东林是你的人?”
沈不寒没有直接回答李琅月的问题,却是反问李琅月。
“是。他和西楼都是我在圣都的暗桩。”
李琅月倒也没有对沈不寒步步紧逼,非常大方地回答了沈不寒的疑问。
沈不寒的眉头慢慢皱起。
骆西楼的身份是商人,不只是中原腹地,藩镇和四夷都遍布着骆西楼的生意。而顾东林是万国春的清倌,青楼烟花之地,向来是情报荟萃之所。
李琅月知道的和想要的,远比他以为的更多。
“顾东林的身份是你做的?”
“是。不过现在看来,还是没做得特别干净,竟然被你查出来了。”
“他的真实身份你都知道?”
“知道,顾学士的孙子嘛。”
李琅月对答如流,沈不寒却被气笑了,不自觉地握住了手边的瓷瓶,控制着将瓷瓶捏碎的冲动。
“那你还敢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