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春说你晚上时不时哼哼呢。”房东奶奶又说。
徐照眠愣了下,瞬间更茫然了。
哼哼,她晚上会这样吗?
房东奶奶:“没有吗?阿春之前和我说的。”
两个人一块儿望向游春。
游春失笑:“就那么两次,可能下大雨,你睡得比较难受,我在门口听见了。”
“是咯,下大雨,阿春还买了好多除湿剂。”房东奶奶说。
徐照眠这才想起,有阵子,客厅里厨房里卧室里,确实有很多小包装的东西。她拿起来看过,但是也没有怎么在意,想着下雨天除湿,是一件比较正常的事,游春顺手在她的房间放几包,也不算稀奇。于是,她都没特意感激。
“现在没事了就好,”看见她纠结的表情,游春适时揭过了话题,“都吃饱了吧,我去洗碗。”
“诶!我洗我来。”房东奶奶连忙站起来,“不是叫你们来洗碗的,你们坐!”
话虽这样说,但怎么可能让老人家又做饭又洗碗。
徐照眠到底没迟钝到这个地步,端着盘子和游春一起去厨房。
居民楼的厨房都不大,两个人并排站在水龙头前,一个洗、一个清,直到全部擦干净,才开口说话。
游春:“怎么不开心?都没怎么讲话。”
徐照眠没有不开心,只是不知道说什么而已。她冲游春笑笑。
游春心明眼慧,见状,默了默,没再追问。
又回客厅里讲了几句闲话,快八点时,游春和房东奶奶说要回去做事。
房东奶奶知晓游春的性格,拍着她的肩膀叮嘱别那么累,便送两人出门。徐照眠跟在后面,抱着福福,准备跨出门时,被房东奶奶喊住。
“小徐,这个针织兔子送你,配你那个绿色的书包,应该好看的。”
卖针织小包包的同时,又织了几个小玩意,游春对这些玲珑的东西没太大兴趣,但徐照眠的书包和卧室里经常有这些小挂件。
“谢谢奶奶。”徐照眠说,握紧黄色的一针一线织成的小兔子。
“没事,快上去吧。”奶奶随意摆手,一晚上的笑容未减,直到楼上开门声响,才慢吞吞关门。
八点过几分,夜不算深,但周二有早课,差不多休息一会儿,就可以休息睡觉。
徐照眠放下猫,让它自己回窝,抬头看在阳台收衣服的游春:“你晚上有什么活,要忙很久吗?”
“不会很久,一会儿就好了。”
“我帮你吧。”
“嗯?”游春回头,愣了下,笑起来,“我逗你呢,真不用很久,不用帮我干活。”
徐照眠还想说什么,但直白的表达被拒绝后,此刻就格外语拙。她张了张嘴,最后说了句“好吧”,便往房间里走。
好奇怪,这种熟悉,又时不时产生的疏离感。好像隔着一面镜子,周围起了雾,徐照眠看不清游春,也看不清自己。
外面传来了洗澡的水声。因为怕打扰徐照眠休息,游春会先洗澡,再开始做事。
徐照眠听着水声,忽然想起最开始认识,游春洗澡险些缺氧晕倒的模样。
没穿衣服的游春,穿衣服的游春。
游春肯定也有脆弱的时候,但除了生理原因导致的为数不多的两次,徐照眠看不见其他。
“唉……”不知为何叹了口气,徐照眠仰头打开手机。
年级群里发了申请入党的通知。凡越转给她,问她要不要一起申请。
徐照眠的父母早在大一就催过她入党,但那会儿没心情,没申请。现在就算有心情,看一眼绩点,便知道没这个必要。
她回复凡越。
凡越很快就回了个表情包,然后立马扯到别的话题,问她明天去不去宪法日活动,听说奖品特别多。
徐照眠本想说不去,输入对话框,又删除。
“明天看吧。”她告诉凡越。她也不会特意为了看游春跑那么远。
游春已经洗完澡了。
徐照眠隔了会儿,估摸着水汽完全散去,才抱着衣服慢慢出去。
十点半,一切收拾完毕。
十一点,徐照眠在睡前起来上最后一次厕所。
隔壁的灯还像从前一样亮着,门缝底下透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