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他随手将烟在垃圾桶上的灭烟器里掐灭，往学校里走去。

凌淮西看着他潇洒的背影，忙学着他的样子灭了烟，跟上了他的脚步。

计算机系的宿舍楼在机械系的前一幢，这两人并排走着，气氛沉默得有些尴尬。

到了凌淮西的宿舍楼下，他抬眼偷偷瞄了一下周聿，又红着耳朵低下头。

宿舍楼下有几对依依难舍的小情侣，正亲亲我我地讲着甜腻腻的情话。学校熄灯告白仪式成就了几对情侣，凌淮西不知道，反正现在看来没有成就他。

他胡乱踢着脚底下的石子，听着旁边小情侣的窃窃私语，心情莫名得焦躁。

他感觉他和周聿之间的氛围发生了些改变，但具体是什么改变，他又说不上来。或许，他可以试探性地往周聿那边伸一伸爪子，挠挠他。

“那……我先回去了。”

凌淮西站定身，目不转睛地窥视着周聿的脸色。

“嗯。” 周聿点点头，嘴角似乎带着与生俱来的笑意，但这笑意好像又不达眼底。

凌淮西看出来了，周聿并不想笑，那他为什么要笑呢？为什么要勉强自己露出这虚假的笑容？

他视线往下移了移，盯着周聿的嘴巴，下意识舔了舔自己干燥的唇后，以开玩笑的口吻调侃。

“真是可惜，我好像破坏了你的告白仪式。”

像是小男孩别别扭扭地表达着自己的醋意，周聿这下是真的被他逗笑了。

他眼睛里染上了细微的笑意，学着他的口吻承认道：“是呀，你破坏了……”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亲上来的吻给打断。

凌淮西突然放大的脸冒着羞红的粉色，他睁大着眼睛，睫毛像个小扇子一样，忽闪忽闪地扫着周聿的面部肌肤。

“补给你一个。”他模糊不清的话从两人紧贴的唇.瓣间传来。

周聿感受着唇间温热的湿意，意外地挑了挑眉，原来他刚刚舔.唇是为了偷袭啊。

大概过了两三秒钟，凌淮西才收回了身。虽然这几秒钟在他看来有一个小时那么长，长到他的手心都开始汗湿，他的身体都开始僵硬。

他咬了咬下唇，眼睛一瞬不眨地观察着周聿的反应：“你就没想过报复凌国吗？”

他的眼睛里充满了倔强与斗志，他叫他爸爸为凌国，似乎是在向周聿表明自己的立场。

如果周聿要和凌国为敌，那他凌淮西甘愿当那刺向凌国的利刃。

周聿的笑容渐渐消失了。

气氛变得微妙紧张起来，凌淮西在背后捏着拳头，忐忑不安地等着他开口。

周聿静静地看他，忽地笑笑：“回去早点睡吧。”

他像安抚小孩子那样，从口袋里抽出右手，在凌淮西的头顶揉了揉。

“晚安。”周聿又露出了那不达眼底的笑。

凌淮西幸福地眯起了眼，享受着他难得的温柔，慢吞吞地往宿舍里走去。

周聿双手插回口袋里，收起笑，面无表情地目送他离去。

“如果……” 凌淮西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朝着他大喊，“如果哪一天你需要帮助，可不可以第一时间就告诉我？”

少年的热血与执念总是这样难以冷却，似乎让他放干身上的血，他恐怕也会毫不犹豫地呈上自己干枯的躯壳，向眼前的人献祭。

周聿没有说话，他眼神甚至称得上很冷淡，双手也从插在口袋里变成了环臂在胸前的动作，这是自我保护的表现。

“可不可以？”

凌淮西又低声重复了一遍，周聿的态度让他萌生了点怯意，但他还是想逼着自己要一个允诺。

他目光怯生生的，周聿别开头，躲过了他期待甚至乞求的眼眸。

“不可以。” 周聿轻声回答。

热血终将冷却，如覆地之水，稍纵即逝，融化不了冷冰冰的心。

凌淮西迅速回过了身，在扭头的刹那，他的眼泪忍不住滑下来一颗。

空有一身傲骨有什么用？谁都有资格站在周聿身边，只是他没有罢了。

周聿回到宿舍，宿舍里黑漆漆一片，没有灯光，也没有人。

国庆节小长假，其他人要么回家，要么早定了计划出去旅游了，只有他，孤家寡人一个。

压抑的情绪快达到了一个峰值，仿佛要冲破周聿的身体喷发出来。

他强忍着最后一丝理智，将洗手间的小灯打开，并没有开宿舍房间里的大灯。

大灯太刺眼，他现在只想躲在黑暗里好好地发泄一下。

他背靠着门，跌坐在地上，掏出手机翻动着通讯页面，然后在一个号码上停下来。

其实，有时候发泄不一定要通过外露的情绪，还可以通过一场酣畅淋漓的性.事。

周聿按下拨通按钮，轻轻地闭上眼。

电话立即被接通，那头传来一个沙哑的男声：“喂，小聿？”

周聿在他问话前，率先呻.吟出声：“张劲厚。”

他像是夏天口渴寻求着水源的小狗，微微张着唇，用气声断断续续地喘.息着。

“做吗？phone lov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