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掌心凝聚起来的灵气,表面上看上去还算温和,内里却隐藏着浑厚的力量和杀机,要是以凡人的躯体挨一下,说不定得被打得魂飞魄散。
单屿瞬间正色了起来,堪堪躲过了这一招算是致命的攻击。
“我的任务是把你带回去。”那人还是用着那个温温和和的语气,但听上去却没有丝毫感情,“顺带打听一下于武的去向而已。”
他边说,边加快了自己攻击的速度。单屿终归还是有点应接不暇,被他钻了一个空子,四周的灵气被一瞬间抽干,环成了一圈围在单屿的脖颈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内挤压。
他已经好久没有承受过这么剧烈的痛感,好像全身上下的氧气都被人抽干了,喉咙处灌进了几斤重的水泥,痛楚像无数根针扎向大脑,这种感觉实在有点新奇。
单屿只是站着没动。
而那人确实也没有下死手,似乎只是想要震慑一下对方,过了一阵子就松开了力道。
冷气吸入喉咙里的那一刻,和刀在体内划的感觉没有区别,单屿很沉地喘了一口气,干咳了好几下才缓过来。
他脸色苍白,额头上的碎发被汗打湿,此时只是看着那人,无所谓地勾起了嘴角笑了笑。
“你不害怕?”
“害怕什么,”单屿耸了耸肩,“反正你们也不敢杀死我。”
“你根本不是林初晓派来的,对吧?”一道血从他的嘴角划落,单屿只是无所谓地拎起袖子擦了擦,“你们的目的是我,那就把我带走呗。”
至于于武……
先前单屿还以为谢云期是那什么组织里的人,和他一起进入深山别有所图,后来才知道他只是想要调查族人被害的真相,既然他的目的那么单纯,那于武被他掳走就被他掳走了呗。
只是可惜了自己的假期,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果不其然,他这几句无所谓的散漫的话好像彻底把对面激怒了,他表面上并没有什么动作,但只有单屿能感到周边的灵气又在以极速被抽干,似乎又带着一股凌冽的气息冲自己而来。
“等下等下……”单屿一秒钟怂了,毕竟被锁喉的滋味还是挺痛苦的,不敢想象如果被人拎着脖子吊着一路飞,那是什么感觉。
“我告诉你于武的去处,”单屿扯出一个自己认为还算真诚的笑容,只是看上去十分地僵硬,神似皮笑肉不笑,“你别对我用重刑啊。”
但对面已经不再听他说的什么话,那股力道就迅速地冲单屿而来,却就在他跟前仅仅一寸远的地方突然的停顿住了。
一阵高跟鞋踩地的声音由远及近,陆斩月似乎已经看够戏了,她伸出一只手,在单屿的眼皮下轻轻地划开一道口子,那居然也是自由穿梭空间的能力——这只能说明在这漫长的时光里,她不仅外表穿着变得更加现代了,就连实力也和之前上升了几个层次。
单屿正站在原地感慨呢,就被一阵力道拽着后衣领从那道口子中拖进去了。
算不上半点轻柔。
一切的发生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如果刚才有个人类站在一旁的话,甚至根本看不清楚事情究竟是怎么变化的。上一秒场景里还有三个人,下一瞬大巴车上就只剩下一个浑身素白的神,他蓄了力,还在原地扑空了。
他的表现看上去淡淡的,没什么反应,也没有因为任务目标的逃跑而显得恼火,他只是拿起一个小巧的和通讯器一样的传音机。
“报告,跟丢了。”
他轻飘飘地丢下这一句,下一瞬,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原地,连同那辆大巴车。只剩下一个偏僻荒凉的车站,连个路过的行人都没有,好似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
单屿半倒在地上,哑着嗓子咳嗽起来,听上去和破旧的音箱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嘴唇苍白,只有一双乌黑的眼还在半睁着。
入目时一片黑,这里应该只是一小块不大的区域,和先前与谢云期碰到的那扇门的性质差不多,也是区域的主人自己创建的。
这应该是陆斩月的手笔。
“喂,”陆斩月半蹲下来,伸手戳了戳他的肩膀,“你别挨了两下揍就挂了,我怎么和谢云期交代。”
单屿:……
他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并不会这么容易就死掉的,并且传达了他对陆斩月出言不逊的大度体谅,“谢谢啊……”
“不用谢,”陆斩月回的话听上去有点阴阳怪气,“你还是去谢谢云期吧。”
单屿:……
“你是谢云期派过来保护我的?”他莫名想起分开的那天晚上,谢云期提醒自己注意安全,别被神欺负了那句话,反射弧很长地反应了过来。
“他怎么知道有人要来找我麻烦。”单屿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