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玥好奇的朝外张望着,起初还顾及着怕被人认出来徒增麻烦,是以小心谨慎的探头探脑。
后来发觉路人皆是行色匆匆,压根没人好奇这一行年关前出城的车队,胆子便愈发大起来。
再往后出了城,胡玥干脆探出头趴在窗上,兀自赏着沿途的风景,时不时再吃几口如意为她准备的点心茶水,心情自然是畅快。
起初楚风萧念着城外风大,又顾念着她身子弱还要絮叨几句,后来见这人是铁了心,索性替她兜上狐狸毛的斗篷也就任由她撒欢的开心去吧。
这一行人先走官道又转小路,冬日暖阳洒到胡玥探出的脸上,凌冽的风带来草原的清新气息,末了,她心情舒畅的长出一口气。
今日大抵是她醒来后最舒畅的一日。
祭祖那日出行,她端坐于马车上,心是揪着的,丝毫不敢怠慢,生怕行差踏错,今日确是截然相反。
过小道又走了一阵子,楚风萧挑开帘子朝外望去,扭头问道:“阿念想骑马么?”
“嗯?骑马?可以吗?”
胡玥惊喜的回头,她方才就极其羡慕一旁骑马随行的侍从,心里还遗憾不能同他们一样肆意纵马。
“我带你。反正也快到了,不如我们骑马去?”
胡玥期待的点头应了。
楚风萧叫停马车,他是最不耐坐马车的,觉得车中烦闷,不如踏马狂跑来的恣意痛快。
从副将手中牵过踏雪,楚风萧才探身搂住胡玥的纤细腰肢把人抱下马车。
一见到踏雪,胡玥先咯咯笑了出来,她饶有兴趣地抚了抚踏雪的鬃毛:“为什么要叫踏雪,它明明黑的像是煤球。”
那日见楚风萧端坐于上就好奇,明明踏雪浑身黝黑,威风凛凛的,怎么偏偏叫踏雪呢?
为何要叫踏雪?楚风萧寻思了会儿,唇角扯起,他想起些好玩的陈年旧事。
踏雪原本也不叫踏雪,叫黑凫。黑凫随他有些年头,极通人性,素日里对人也是温顺。
偏偏对胡玥这个女主人,它总是使性子,常常不愿意驮她,有时即便驮她,也是不好好走路。
时间久了,胡玥自然是气恼极了,一气之下干脆就给它改名叫踏雪。
一匹黝黑飒爽的公马偏偏叫踏雪,黑凫自然也是不乐意。
畜生不会说话,只能行动上表示些不满,是以日后见着胡玥这个女主人更是愈发没有一丁点好脾气。
这一世,他念着胡玥,醒后没多久就为黑凫改名叫踏雪,黑凫虽然委屈也只能受下。
楚风萧一想到踏雪的来历,就又觉得胡玥偏要和一只畜生置气的行为属实有点好笑。
他扶着胡玥上马,温声笑道:“你先前非要替它取名叫踏雪。”
胡玥听他说的,惊讶的张了张嘴,旋即又呵呵笑了,勾起嘴角凑近踏雪黝黑发亮的颈项,赞了句,“踏雪真的是威风。”
踏雪原地踏了几步,似是非常开心被女主人赞许。
胡玥被踏雪突然的踏动吓了一跳,忙抱紧它的颈项,求助似的看向楚风萧。
“莫怕。”楚风萧轻拽绳翻身上马,从后面把人搂住,“踏雪向来都很乖,又通人性,它是喜欢你。”
说完又替人把斗篷裹紧了些,“一切有我,不用怕。”
胡玥嗯了声,“有你在,我不怕。”
楚风萧搂着怀中人发软的身子,嘴角弯起的笑意愈发明显,方才被忽视一路的憋闷一扫而空,径自催动身下的踏雪。
踏雪得了指令,嘶鸣一声,飞快的朝前奔去。
迎面的寒风吹的胡玥睁不开眼睛,只得埋首在楚风萧的怀里。
小人娇软的缩在怀里,她的后背抵着他的胸口,温热的体温熨帖着他的身心。
这一刻,他就是她全部的倚仗。
楚风萧心思荡漾,手臂收拢了些更紧的抱着怀中人。
手下催马的动作更快,满心满眼的就是希望怀里人再粘着他些,最好就这么粘到他身上好了。
踏雪一路狂奔跑了个恣意畅快,可苦了初次骑马的胡玥。
迎面的烈风刮得她睁不开眼,整个人七荤八素的晕,脑袋昏沉。
这骑马压根就不似她想的那般舒服潇洒。
所有的思绪都被癫没了,满心满眼只剩下一个念头——她这分明就是又被楚风萧套路了。
胡玥哭丧着脸窝在楚风萧怀里,腰背又酸又软,心里的火蹭蹭往上涨,最后又被癫的没了脾气。
一路上,胡玥感觉自己的心肝脾肺都快要被癫出来了,整个人懒恹恹的缩在他怀里,祈求着快些到桃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