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ee:喝酒喊他干什么?
Free:你很想让他来吗?
Free:好吧,喊他也可以,就是他酒量可能不怎么行,你确定么?
Free:其实我觉得我一个人来就好了,我摩托坐不下。
周初柠看着快占据整个屏幕的字,一时间有些拼凑不齐这些字眼,混乱地叫人理不清话里的含义。
她没来得及仔细看,陈阿曼在前头喊她们,万榆拉着她赶忙过去,怕手机掉,只按了个地址发过去,就揣进兜里了。
陈阿曼找了个偏僻但视野相当不错的角落,坐落二层,往下看能尽赏舞池,往前看能将二层环窗一圈看得清楚明白。
当然,在灯红酒绿下,得眼神好才能把这些人长什么样看清。
她来是做了攻略的,一上来就点好了酒,等待的间隙里,终于开始实施此行的目的。
“聊聊天吧。”陈阿曼目光直直地落在苏迟迟身上,身子往后靠,长臂舒展开搭在沙发靠座上,努力放轻逼迫感,“还当我们是朋友的话,也到了和我们说说当时情况的时候吧。”
“什么?”
苏迟迟还没反应过来这是鸿门宴呢,正新奇地往下看着,砸吧出话里意思的时候,其余三人呈现出稳固的三角形态,将她控在里头,出不去。
“所以来酒吧纯为了我啊?”苏迟迟终于问出口了。
“不然呢?”陈阿曼把她一把抓过来,“我们平常也不怎么来啊。”
苏迟迟:“......”
突然这个酒吧对她一点吸引力都没有了。
“还说不出口么?”周初柠想着,她要是不肯说就算了,就当来这里放松心情,总憋在心里不好。
全部都发泄出来,心里不再堵着,自然而然也就会把这些过不去的东西抛在脑后了。
“我组织一下语言。”
苏迟迟见酒上了,二话不说先挑了杯好看的,闷头喝了几口,酒精瞬间冲上脑门,身体跟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紧绷的身体一下子松了下来,那些不能说的、不想说的,都能说了。
“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点。”苏迟迟停了片刻,似乎是在琢磨用词,“我特意跑到他们学校去找他,给他打电话的时候说还没下课,估计是没想到我会直接去他教室楼等,刚过去就听到他那一帮子朋友起哄,说‘门口那个妹子追你挺久的了,就答应了吧’”。
也就是说苏迟迟在他男朋友那边,是没有官宣的状态。
感情人用自己单身的人设钓妹子呢。
陈阿曼沉浸式听进去了,气呼呼地喝了口酒,摔桌子。
“别冲动。”万榆抽纸巾擦桌面上的酒,“别人看了还以为我们要打架呢。”
“确实要打,要去打那孙子。”
周初柠第一次见陈阿曼脾气这样暴躁......不对,第二次了。
不巧,上一次正是钟时屿出轨。
她们宿舍跟踩了什么窝一样,两个谈恋爱的,两个男的都出了轨。
可能是她们那间房被人下过咒。
“他说你看见他们抱了一下。”周初柠说。
“谁?”苏迟迟看过来,懂了,“是。但主要想分手的原因反而是前面他兄弟的那句话。所以我当时当着所有人的面扇了他一巴掌,骂了几句才走的。手机也是真没电了,没来得及充呢,情绪上了头,在外面瞎走,才没回你们消息。”
“还行,好歹扇了一巴掌,不算亏,要是那个女生知道这个男的是这种德行还要追他的话,我们也无话可说。”
总的来说理清了苏迟迟这一行的大致历程,既然已经倾诉出来了,那就不要再追忆。
陈阿曼举杯,几人碰在一起。
“祝!全世界的渣男都死光光!”
“死光光!”
摇着慢音乐的舞池尽显矇昧,连视线都带上一层柔光照,像波光粼粼的夜海,皮肤摩擦的地方都化成了柔柔的水。
周初柠胳膊肘撑着栏杆,手心托着下巴,有点醉,但不多,还能依稀凭借五点零的视力判别出舞池里哪位是苏迟迟、哪位是陈阿曼。
陈阿曼也是豁出去了,一个满脑子里只有打游戏的宅女居然陪着失恋的苏迟迟在舞池里扭腰。
从脑袋顶上看,那副模样就已经够令人难以忘记了,更不敢想面对面带来的冲击。
如果苏迟迟还能有今晚的记忆的话,她一定要问问她感受如何。
万榆比她还要内敛,怎么也不肯下楼在舞池里晃,又担心她一个人在楼上,周初柠干脆留下来陪她。
出门时特意取下镜框,戴上了隐形,露出整张巴掌大的小脸,时不时好奇地往下望,周初柠以为她还是想下去,问了几次都得到否定的答案。
明白了。
这种人呢,需要强硬地推波助澜一下。
周初柠看了眼手机,况野没再发消息,就把手机揣进了兜里,她往右后偏头,发尾依旧垂直往下,侧脸线条被灯球折射出的光一寸寸描摹。
她突然笑起来:“我想下去玩了,你要不要一起?”
这是周初柠第三次问她。
万榆还是和前两次一样,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