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一只微冷的手触碰他的脖颈,将上面的创可贴轻轻撕开,贴了一天一夜的创可贴早已不复黏性,在遮挡伤口的那块软布面打开后,剩下的部分几乎是掉落,没有带来任何的感觉。
那只手揭开创可贴后停顿了一会,五指颤抖着触碰那块被掐得发紫的痕迹。
“如果我早点阻止他。”
陈懿眼皮一动,渐渐转醒,他本身睡得就浅,听到有人说话,一下就醒了。
“唔......段以桓?”
他不知道段以桓为什么会出现在校医室,也受伤了吗?
“现在几点了?”他从床上坐起来,脑袋因为在非生物钟时间睡觉有些胀痛,他把这种不舒服的感觉归咎于盛延北对他实施的霸凌行为,他甚至担心自己的脑袋会不会被砸出震荡。
“下午四点。”段以桓甚至没有看表,“你大概睡了,半小时。”
“你怎么知道?”
“......我去了办公室,问的你班主任。”
“所以,是有什么急事找我吗?”
下午的阳光已经没有那么扎人,洁白的窗纱在段以桓背后,黑发的边缘发金,整个人都变得朦朦胧胧的,增添了一份圣洁和温柔,连带让他说出的话语都像带着低沉乐器奏鸣安抚人心。
“他那样对你,要不要我帮你?”
纪律部长足不出户,倒是消息灵通,这才多久,就把早上的事情传到他耳朵里了。
说起这个,陈懿就泄气:“他那么有钱势,谁能帮到我啊,只能躲着走。”
“我不怕他。”段以桓的手覆在陈懿头顶,声音稳稳的,“我会正式地警告他。”
“你们关系这么好。”陈懿低着头,感觉自己说的话都酸酸的。
“不好。应该说是很差。”
段以桓第一次对他说起自己的事情。陈懿听到他的解决方法竟然是到盛延北家里,让他的父母教他好好做人,嘴都张大了。
所以段以桓的家庭,是什么背景?
这句话,倒是没得到确切的回复,段以桓只说:“一般家庭。”
“那,你对每个人都这么好吗?”
“不,因为。”段以桓看着陈懿的鼻梁,和他因为期待而微微撅起的嘴唇。
“很麻烦。”
陈懿伸出双手,突然抱住段以桓的腰:“你真好,部长。”
头埋在段以桓肋骨的位置,他突然发现这个瘦高清冷的男生是这样有人情味,为了他而特意的偏袒和用心更是令人抛去先前遭遇的种种不开心。
这是全新的体验,被保护和宠爱的感觉。
当然,他也不会漏掉段以桓僵硬和迟疑的身体,想要拉开距离却优柔寡断的动作。
越抱越紧,紧到好像溺水的人抓住了唯一可以救命的浮木,那种再也不撒手的用力,让段以桓再也忍不住,脸颊微红,把他推开。
“这是在外面。”
“所以你的意思是,在里面就可以咯?”陈毅牵起嘴角,笑眯眯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