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书心想恐怕没那么容易。
趁空档和总助赵枫打了通电话,期间左骁发了十多条消息,问她跑哪去了怎么还没回来。
挂断电话,她拎着笔记本去他房间,收到他怨念的眼神,敲敲笔记本,“找东西,电源线你放哪了?”
“箱子里,”左骁掀开被子,“我帮你找。”
“你躺着吧。”秦书示意郑升按好他,开箱子翻电源线。
床边有个玻璃圆桌,秦书放下笔记本,连上电源线,对郑升道:“你也去休息吧,我看着他。”
郑升犹豫片刻,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房间安静下来。
身边的视线过于炙热,秦书切掉文件,侧过身,男人对着她的方向躺着,手插在枕头下边,不错眼珠盯着她,看起来特别清明。
“你不睡我就走了。”
左骁立刻闭上眼。
不出两秒,他又睁眼。
秦书料到会这样,起身走到他床前,微微弯腰,抬手,虎口卡住他下巴,与他对视。
她有点怀疑他装醉。
然而下一秒,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左骁喉结上下滑动,脖颈泛红,眼睫垂下,口齿不清晰道:“秦书,你手好甜啊。”
秦书立时松开手,“赶紧睡觉。”
左骁醉酒后顶多折腾一会儿,很快沉入梦境。
秦书对着文件,漫无目的拨弄鼠标滚轮,半晌,停下动作,悄声去洗手间。
扳起水龙头,凉水淋到指尖,她抽回手,闻了闻手指,重新伸到水下。
是有股巧克力味,得好好洗洗。
-
一点半,秦书接到电话,是安妮给他们送午饭。
秦书开门,招呼站在隔壁的安妮,“这边,谢谢你跑一趟,玩得怎么样?”
安妮猛一个甩头,神情奇怪,回答道:“挺好的,毅哥和兰姐还租婚纱拍了婚纱照。”
递过午饭,她小声问:“骁哥还没醒吗?”
“应该快了,醉得不严重,”秦书见她的眼神往室内飘,让了一步,“你要进来坐坐吗?”
“不了不了不了,”安妮连连摆手,“导演说下午三点选衣服拍照片,别忘了啊。”
说完,她扭头就跑,速度飞快。
秦书算算左骁睡觉的时间,推他肩膀,“醒醒,该吃饭了。”
左骁不愿意睁眼,抱着被子翻身,用后背对着她。
秦书照他后腰戳了下,他下意识挺腰,不情愿地吭叽:“再睡十分钟。”
戳第二下。
左骁埋进被子里,“老郑,我就睡十分钟,五分钟也行。”
老郑?
秦书上手抢他被子,用了全身的力气都没成功,便绕到床的另一边,膝盖压在床上,半个身子越过去,在他埋脸的地方扒了个缝。
“你睁眼看看我是谁。”
短暂静默后,左骁慢吞吞侧过头,用一只眼看她,然后似是不敢相信地闭上眼,又埋回去。
“醒了就起来吃饭。”秦书说着就要从床上退下去。
刚拿起撑床单的手,想利用腰部力量直起身,惊然感觉床垫一弹,膝盖往下滑,她整个人重心不稳,“砰”一下栽在床上。
左骁吓了一跳,他手都缠在被子里,想接,却赶不上她栽倒的速度,眼睁睁看着她拍在床上。
床单顺着力道往中心蹭,秦书不光脸朝下,头顶还正好撞上左骁下巴,两道闷哼同时响起。
“我还没喊疼呢,你喊什么,”秦书平时练瑜伽,核心力量很稳,摔倒时没抻到腰是不幸中的万幸,她坐起来,摸了摸鼻子确定没出血,转而拉扯左骁挡脸的被子,“怎么还不起来?”
这次拉下来了,只是左骁捂着下半张脸,眉心紧蹙,眼睛都憋红了。
秦书转身跪坐,俯下身,“真受伤了?伤到哪了?”
左骁深吸一口气,放下手,下唇红肿,右侧一道口子,血珠正往外渗。
他说话时嘴唇完全不敢动:“牙磕着了。”
“……”
秦书闭了闭眼,磕哪不好,你磕嘴唇。
“先起来,我让郑升买药。”
两人吃完午饭,郑升买药回来,急叨叨奔向左骁,“撞哪儿了,不是脸吧?”
定睛一看,下嘴唇一道血痂,他像遭雷劈似的呆滞不动了。
秦书轻咳一声,拿走他手里的药,打开看说明书,“他没醒酒,起床时不小心磕着了。”
左骁点头,凑到秦书身边,“一天擦几次?什么时候能好?”
秦书拿棉签给他上药,“一天两次,嘴唇好得快,放心吧。”
上完药,头脑风暴结束的郑升终于开口:“不好意思,冒昧问一下,”他用了两个礼貌词汇,但问题跟委婉毫不沾边,“左骁你磕哪了?不会是磕秦总牙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