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长宁踩了踩脚下石壁，很结实，缝隙内也有未被青苔覆盖的地方，摆摆手表示无碍。

采摘红雪草的过程很顺利，直到顺利到她把草递给他之后，这片狭窄的空间开始晃动，并且愈发剧烈，晃得酆长宁攀着岩壁都站不稳。

“阿宁，快把手给我！“

他急忙伸出手，努力伸向她，指尖只有毫厘就可碰到她的手，偏偏在此时，摇晃的穹顶终于奈不住震动塌陷，直直砸在酆长宁头顶。

酆长宁来不及躲开被砸落深渊。

“阿宁！”

酆长宁没想到这地方如此经不得震，和现代的豆腐渣工程似的，还没来得及吐槽，脚下腾空，那重重的山石竟然将她直接砸了下去。

风在耳边呼啸，身体急速下坠。

她被砸得有些懵，回过神时，彻骨的凉意已将她裹挟，冰冷的湖水层层沁进肺里，她落水了。

这真是桩比坠崖更可怕的事。

酆长宁不会水，是穿越前便不会，无人知晓她不会水，住过的地方也只有镜湖医庄和鬼谷，前者有船不必学，后者遍野的山更不必学。

水咕嘟咕嘟灌进嘴里，她呛得要死，扑腾着浮出水面，没扑腾几下又沉下去。

原来被摔死不窝囊，被淹死才最窝囊。

她胡乱想着，意识渐远，正当以为又要去地府见阎王爷时，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她缓缓睁开眼睛，发现是盖聂正在渡气给她。

“咳咳咳…”

上岸后，酆长宁趴在岸边剧烈咳嗽，也顾不得什么形象，只想把肺里积水赶紧排干净。盖聂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湿答答的头发滴着水。

“聂哥哥…”

她苍白的脸上露出笑意：“谢谢你。”

一时无言，盖聂头发滴着水，蜿蜒至胸口，鬼谷的校服其他优点没有，领口开得极大，他极不自然地扭头，反而让人看清微红的耳尖。

酆长宁莫名觉得脸热，明明衣裳浸了水二人身上都是凉的，却有热意蒸腾。

看到湿漉漉回来的两人，卫庄显然是震惊的，用难以置信的眼光扫过他们：“你们…”

她举起手里的罪魁祸首：“先生要的红雪草。”

他了然，盖聂拿着红雪草去复命，经过险些淹死的事情后，酆长宁累得慌，准备回房烧热水泡澡，卫庄好心过来扶她：“还能走吗？”

“你扶我走最好。”

懒得同他客气，她靠在卫庄身上，在他的搀扶下亦步亦趋回到自己房间。

“你看我做什么？”

酆长宁寻理由准备把他打发走，转身却见他紧紧盯住自己，不免奇怪，手交叉着捂在胸前：“别和我说你想看我洗澡。”

卫庄满脸黑线：“我没兴趣。”

他回到自己的别院，敞开的院门，风拂过，吹动桌上摊开的古籍，依稀见得“扶离剑主”四字。

他蹙眉把古籍压实，脚边是掉落的碎帛。

房间里热气腾腾，浴桶围起屏风，酆长宁回忆方才在谷底发生的事，脸有些发烫。

诚然，救人要紧，盖聂也肯定是这般想的，但是，但是…他算不算是亲她了？

但是半晌并没有但是出个所以然，她终于放弃挣扎，只剩两只睁得大大的眼睛露出水面，满桶的浴水被搅动，泛起波澜。

那柔软的触感仿佛还在，她摸了摸嘴唇，脸庞骤然通红，搭在头上的浴巾也滑落水中。

救人要紧救人要紧，不要多想。

酆长宁不断洗脑自己不要多想，她只是没亲过旁人也没让旁人亲过，又不是没见过男人。

摸摸自己发烫的脸，也不知是被热气蒸得，还是旁的什么缘故，她叹出一口气，春天都过去了，怎么还怀春呢？

荷尔蒙这个东西么，果真是玄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