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长宁忍着笑,老板的面具做得逼真,要说有何不好,就是她这会儿忍笑的原因。
戴着狼头面具该是威猛凶狠的感觉,偏偏卫庄那双眼睛带着些蓝色,她看着不像狼,倒有些像从前养过的某只——
“狗。”
她到底没忍住笑出声:“真的很像狗,你没见过哈士奇所以不知道有多像…哈哈哈!”
卫庄看着她笑得眼泪都快出来时,上前搂住她笑着问道:“你说我像什么?”手臂收紧,咬牙切齿道:“我没听清。”
她快速从他手底下挣脱,赔笑道:“咳咳,我刚才可没说话。”
酆长宁摆出正经的神情:“戴着面具挺好,替你挡挡桃花嘛。”特意把狼头面具掀开,果然有路过的姑娘回头。
“你看。”
她摊摊手,“适才我还瞧见有几个想给你递香囊的,你不戴面具我很没安全感。”
“你最好真是这么想的。”
卫庄语气不善,突然有提着裙子小跑的姑娘穿过中间撞开两人,回头边说着“对不住”边往前跑,随后又有气喘吁吁的公子拿着买来的荷灯,边说着“劳驾”边往前追。
姑娘跑到河边,顺着河水和公子将荷灯放进水中,荷灯顺着河水漂远,有如那些可念不可说的心意,直到消散在目光尽头。
裹着厚氅的姑娘露出笑,相伴的公子在荷灯漂远后便握着姑娘的手双双远去。
观摩完这场堪比偶像剧的演出后,酆长宁趴在桥头感慨:“年轻就是好啊。”
卫庄难得没揭穿那两人都比她年长的事实,倚着栏杆欣赏河里莹亮的荷灯。
她扭过头,狼头面具挡住面容,却能瞧见他此刻有些温柔的眼神。桥头穿梭着同样戴着面具的行人,她突然掀起狐狸面具。
“小庄。”
卫庄闻声看过去,酆长宁指指头顶的狐狸:“我要是这样你还认得出我吗?”
鼻头冻得通红,她想起适才穿过人海时紧拽着他的手,再次问道:“能认出来吧?”
她仰头等着他的答案,卫庄似乎在酝酿如何回答,良久,唇角勾起笑——这笑在她看来有些不怀好意,拍拍她的肩。
“放心,你化成灰我都认得。”
酆长宁感到后背莫名发凉,还不如不认得。怎样的血海深仇才能化成灰都认得。
她淡定拂开眉间落雪:“我从前听说过,要远离以剑为生的男人。”
深深吸气:“现在我觉得很有道理。”
她勾住他的脖子笑得阴险:“不过,就算我和你有仇,你也不能拿剑捅我。”
拽住他的衣领再次重复:“绝对不行。”
卫庄顺着她的力道低头:“我觉得,如果你和我有仇应当是你先翻的脸。”
喧闹声远去,桥头静得出奇,他离得更近,话间带着揶揄:“这怎么说?”
她思量许久得出结论:“那希望你手下留情些,可别把我捅死了。”压低手臂威胁道:“要是把我捅死了有得你后悔。”
“要我答应也不是不行。”
指尖摩挲过脸颊,酆长宁只是稍微愣神,已被抵在栏杆处,那双漂亮的眼困着她。
“你也拿出些诚意。”
他这么说,作势要把她推下去,吓得她赶紧搂着他不放手:“别别别,我拿我拿!”
“说说看。”
卫庄这才满意,手却没有松,牢牢揽着她的腰,看她慌乱又绞尽脑汁的模样。
“我也不捅你,这样行了吧?”
“你再练十年也没这个本事。”
“那你要怎么样?”
“重新想,没诚意我就不答应。”
如此没意义的对话持续许久,酆长宁想破脑袋终于想出能让卫庄接受的:“不管到哪里我都会去找你,你遇到麻烦我也帮你,永远不和你作对,行了吧!”
她近乎崩溃的说完,这个答案卫庄很满意,即刻放开她,“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