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无惨从她怀里起身,用完全不符合小猫咪的声音叫了一声,正准备跳下去——
哎嘿诸荏把它一把捞回来了!
啊,更安静了。
*
【恭喜您遇到了夜间限定猫咪·黑,是黑的异格版本哦!它看到您很高兴呢!好像比之前更加粘人了些,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呀!】
诸荏:有变得粘人吗?怎么没感觉呢?
她疑惑地看向端坐在自己脚边的黑,对方几乎是同时转头,等待着诸荏的话。
诸荏测试性地往旁边走了两步,看黑的反应。
嗯……没反应呢。
再走两步?
没反应。
再走呢?我出门了哦——?
啊,跟上来了。
它粘人的距离计算有点长吧,超过了一个人的长度了哦!
诸荏无语地再次看向黑,黑也同时看了过来。
所以说到底哪里粘人了?
***
童磨大晚上撞见人了。
“教主~”
他看着对面的人类女性拿着一把散发着奇异香味、但是左看右看怎么看都是普通杂草的东西,并朝他抖了抖,甚至嘴里发出了一般情况下能吸引来大黄二狗旺财来福的声音:
“嘬嘬嘬嘬……”
童磨:“………………”
在片刻的沉默后与专注的对视后。
童磨微笑着歪头,指了指自己:
“我?”
喂他吃草?真的假的?
以及为什么要发出那样的声音。
*
可是她叫他教主唉。
他吃了。
真的。
一开始只是单纯的兴味——或许带一些满足自己教众的“善良”。但那把草入口之后居然相当的美味。
然后童磨就不知不觉被塞了一嘴的草,嚼嚼嚼。
吃了还想吃,真是High到不行!
原本“气味相当诱人啊是稀血吗”“为什么他的教众居然是这样的态度”之类的一系列想法统统被抛到脑后。
童磨一边嚼嚼嚼,一边被初次见面的女性摸着头发,脸上的营业笑容丝毫不改。他察觉到了口中食物的异常,但仍然选择了顺从自己被吸引的本能。
这可麻烦了呢……
要告诉无惨大人吗?
被一把草投喂之后又被陌生人类女性全身摸了个遍的童磨相当苦恼。
***
他迄今为止的人生到底有什么意义?
继国缘一手中的日轮刀在颤抖。
那个他无比熟悉的身影,在消失的数年后,最终以一种陌生又可怕的形态出现在了缘一面前。
“缘?”挚爱的亲人看了过来,缘一无数次在脑海中描绘过她的脸。她的一切都作为道标一样指引着他的方向。
为什么会……!
“不要哭。”
她的声音一如从前般温柔。
继国诸荏在缘一的心中,一直都是像太阳一样的人啊。
*
诸荏向缘一走去,浓重的血腥味刺激着他的泪腺,滚烫的液体将缘一眼前的一切都灼烧得模糊无比。
他只能听到长姐平和的声音,隐约看到对方嘴边鲜红的印迹。
无往不利的剑术在她的面前没有一丝发挥的余地,他仿佛回到了年幼的曾经,这柄利刃对缘一来说太过沉重,以至于他甚至快要握不住刀柄。
“你要乖啊。”吃人的恶鬼就这么轻而易举地靠近了鬼杀队的柱,她拨开刀刃,捧起缘一的脸,看着对方凝视着自己、持续不断地落下无声的泪水。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长姐又独自承受了多少痛苦?
彻底搞砸了。
为什么他连姐姐的人生都没能守护好呢?
“都说了不要哭呀。”长姐的唇角还残留着曾经同类的鲜血,即使变成了恶鬼她也在关心着无用的自己,恍若从前。
眼角的泪水被爱怜地吻去,微末的痒意和熟悉的触感让缘一情不自禁地半眯起眼,不堪一击的警惕被澎湃的满足感压倒,混合着锥心的痛楚,令他颤抖不已、又无法拒绝。
透明的液体被血腥的唇舌舔过。
像是流下了血泪一般。
*
他果然是个一无是处的男人,连自己的刀都握不住。
锋利的日轮刀静静地躺在地上,它的持有者却低头跪坐在长姐身前、小心翼翼地握住了她轻放在自己头顶的手。
诸荏俯视着垂首的缘一,随意搭在身上的外套已然被液体浸湿,滴落的水声掩盖在猎猎寒风里。
昏暗的颜色在逐渐褪去。
天,要亮了。
***
许久未见的姐弟并排走着,再多的话语现在似乎都显得多余。
诸荏换了干净的衣服,穿上了一件有些宽松的羽织。缘一站在她身边,平和得仿佛昨夜的苦痛和挣扎就此消失不见了一样,只有眼角的泪痕还证明它们的存在。
“缘,我们往北走吧。”
“好。”
本该持刀杀鬼的手,现在为屠戮无数的恶鬼打了一把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