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呼吸突然停滞,仿佛有冰锥顺着气管往下扎。
“她或许已经忘了。”他轻声道,“但真实的痛苦永远刻在心底。”
他们都想起,所以那日的Y/N才会突然有了那样的神情。
Keegan的嗓音在读到“永恒的粮仓”时彻底破碎。那些文字像毒虫在羊皮纸上蠕动。
在她最饥饿时扼杀,配图是一个少女咬断自己舌头的素描。
分食祭品可获永生,空白处沾着疑似血液的褐斑
Ghost的指关节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扶手被他捏出五道凹痕。那些记载根本不是历史,而是持续百年的虐杀食谱。
Konig突然干呕起来,他突然觉得Y/N的自我恢复能力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那根本不是愈合,那是为了那些恶魔下一餐做的准备!
装甲车碾过冰坑,车舱内回荡着Krueger控制不住的呼气声。
这个曾笑着拧断敌人脖子的男人,此刻正用匕首刺进自己大腿,试图用物理疼痛压制杀意。
或许最可怕的不是暴行本身,而是,他们为之征战的世界,正是由这些食人魔构建的秩序。
Nikto的指节在方向盘上绷出青白色,手套的关节处发出细微的“咔咔”声。
他猛地从口袋里掏出那枚数据硬盘,甩给副驾驶的Ghost,动作大得几乎像是要砸碎什么。
Keegan立刻从后座递过战术平板,硬盘接入的瞬间,化学家癫狂的声音突然在车厢内炸开。
“完全匹配!”
电子音突然拔高到刺耳的程度,“她的血样和Omega计划的以太能量光谱重叠率99.9%!”
背景音里传来试管爆裂的脆响,接着是液体剧烈沸腾的“咕嘟”声,仿佛有无数气泡正从地狱深处涌上来。
“她根本不属于这个维度的物质结构!” 录音里的呼吸声变得像破旧风箱,“裂缝已经出现,早就出现….”
一阵尖锐的电磁干扰突然切断后半句话,接着是化学家神经质的喃喃自语。
“所有接触者都该变成怪物的...为什么只有她...为什么她能净化.….”
装甲车内陷入诡异的沉默,只有战术平板屏幕上的录音还在回放。
他们不知道Y/N究竟是什么,是武器,是邪教徒的祭品,还是某种他们无法理解的存在。
但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神秘人的凭空消失,化学家癫狂的理论......
这一切都指向一个更恐怖的真相,这个世界正在发生某种异变。
不是战争,不是政治博弈,而是某种更原始,更黑暗的东西正在侵蚀现实的边界。
Ghost的指节抵着眉心,骷髅面罩下的呼吸沉重而缓慢。Keegan眼神晦暗不明。
他们都知道,这件事必须上报军方。
但......
谁能保证军方高层中没有另一个“神秘人”?谁能保证那些掌权者不会将Y/N的存在视为构建新世界的工具?
装甲车在雪原上疾驰,车舱内弥漫着一种冰冷的绝望。
他们曾以为自己在为正义而战,但现在,他们连敌人在哪都不知道。
装甲车在雪原上行驶到第二天清晨,窗外的暴风雪已经减弱,只剩下零星的雪粒拍打着车窗。
Konig低头看着怀中那团幽蓝的雾,形态依旧模糊不清,但他总觉得那光芒比昨夜更明亮了些。
车厢内其他人都在闭目小憩,只有他还醒着。手指摸向战术口袋,掏出一块放了很久的草莓味蛋白凝胶。
他犹豫了一下,轻轻将凝胶挤进那团雾气中。
下一秒。
蓝光突然暴涨,像饿极的野兽般瞬间吞噬了凝胶,光芒在刹那间明亮了一瞬,又缓缓恢复原状。
Konig的呼吸停滞了一秒,指尖还保持着投喂的姿势。
“你们….别.….别睡了!”他手指死死拉住Keegan的战术背心,“她饿了.…她在吃东西!”
Keegan惊醒时睫毛还沾着睡意,却清晰看到蓝雾中未散的荧光残影。
他条件反射摸出压缩饼干,结果刚碰到雾面就被“噗”地喷出来。
饼干渣呈完美抛物线糊在Ghost面罩上。Ghost缓缓抹掉碎屑,面罩下传来闷闷的吸气声。
后车厢突然爆出Krueger沙哑的大笑。
“哈!果然是她,看来她变成这样也还是不爱吃这个玩意啊。”他踹了脚武器箱,“老子早说过这玩意狗都不吃。”
Keegan盯着黏在车顶的饼干渣,突然轻笑出声,那团蓝雾正像猫甩水般抖着边缘,把最后一点饼干屑都甩到了Nikto后颈。
Krueger猛地直起身子,他咧开嘴,露出犬齿般的尖牙,眼中闪烁着久违的狩猎欲。“我去打点猎物喂小猫。”
车门被踹开,风雪瞬间灌入车厢。他纵身跃入雪地,很快消失在白茫茫的旷野中。
Ghost微微侧身,透过结霜的车窗望了一眼Krueger离去的方向,随后转向驾驶座的Nikto,声音低沉如闷雷。
“下一个城镇,停一下。”
Nikto没有应答,只是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指节在方向盘上收紧。
Konig仍小心翼翼地抱着那团蓝雾,注意到它在听到“城镇”时微微闪烁了一下,仿佛在期待什么。
待Krueger举着一只烤熟的野兔回到车上后,装甲车引擎的轰鸣声陡然增大,朝着远方加速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