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确实说过……若是一会儿有人问起自己的去向,便说她是去了人间的皇城。”他答的极快。
渡劫期以下的修仙者他倒是可以与之周旋,但眼前这个只差一脚就踏进大乘的魔皇……他还真没多少胆量得罪。
“知道了,”那魔皇收了身上的煞气,走到门口,不知想起什么,猛地转过身来,“除此之外,她还说过什么没有?”
他就在这令人惊惧的对视中想起女子那句极轻的‘多谢’,然而他又晓得魔修素来我行我素,对属于自己的人或物什一向有着极强的占有欲,更遑论眼前这个魔皇。自己若是真说出这话,落不着好不说,还会平白惹来一身麻烦,干脆摇摇头:“不曾。”
那魔皇看了他一眼,冷笑一声,什么话也没说,便往外出去了。
才缩下去的弟子这会儿才敢冒出个头,随后呼出一口气来。这弟子一向胆子小,碰上什么事总是第一个缩下去,闹出好些笑话。
“在这儿待了许久,我还从未像那人一样煞气如此足的。”弟子大抵是觉得逃过一劫,一边站起身来,一边小声跟他说着,“大抵能猜出那女子为何急匆匆的走……”
好得很,这也是你能说的!
“噤声——”他瞪圆了眼睛,话都还未说完,便瞧见一把矛狭剑带着煞气从外飞进来,不偏不倚,正好悬在自家弟子的额头。
“若是那女子当真害怕,”他边说边将抖个不停的弟子往下拉,然而那矛狭剑也跟着移动一寸,像是在盘算着从何处开条口子,“又岂会特地留下口信?”
好罢,叫你成日嚼舌根,这下总算碰上一个硬茬!
但无论自家弟子如何爱嚼舌根,总归也是自己收的弟子,还是要救一救的。
于是他定定神,再道:“他二人的香囊是同一样式,想必是自己亲手缝制的……”
矛狭剑像是听到了自己想听的话,往后退了退,却未曾离开,距离弟子的眉间仍有极近的距离,是要他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旁边的人这会儿全都闭着嘴,生怕自己也遭了殃。
无论是修仙世家也好,万剑山的也罢,大自在殿的也罢,他们都知道并未走远的魔皇是个不好相与的主。若是魔皇先找的事儿倒也就罢了,众人还可以站出来说上一两句话,可惜先嚼舌根的是这小家伙,这就难救了。
总不好说都怪魔皇脾气太差,连一句不是都听不得。
“那女子分明是合欢宗长老,却穿的是素衫。”他再道,“想来是怕有人吃味,特地换的罢。”
那把剑慢慢往后退,逐渐退出众人的视野。
他于是舒出一口气来。
弟子更是腿软,竟生生跌在了地上。
“好了,下次可切莫嚼别人舌根了。”他接过万剑山的弟子递过来的几块灵石,记了数额和交换的银两,“若是碰上个好相与的,只割走你的舌头倒也罢了,碰上灵泉兴许还能治好。若是像今日一样,又碰上个不好相与的,想必你的头都得掉下来!”
弟子点头如捣蒜:“不敢了,我以后都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