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炎只觉一阵眩晕，他不愿相信眼前的一切。记忆里，师父总是在月光下讲着时间的奥秘，眼中满是对时间的敬畏，可现在，那双眼只剩对力量的贪欲。

“您错了，师父。” 林炎强作镇定，“时间不是用来主宰的，它是流动的长河，我们只能顺应，否则只会被反噬。”

师父突然大笑，声震得地窖 walls 都嗡嗡作响：“好个顺应！可这长河的流向，本就由强者定义。你以为我这些年在外瞎混？我在时间的夹缝里寻到了更古老的真相，这归墟之眼，不过是初代掌柜画地为牢的把戏。而我，要让时间回归混沌，重铸秩序。”

林炎只觉喉头发涩，他看向归墟之眼，金色神辉愈发黯淡，连带着整个地窖都在摇摇欲坠。时间在这一刻仿佛扭曲，林炎甚至感觉怀里的琉璃气息一弱。他不能再等了。

“师父，醒醒吧！” 林炎大吼一声，怀里的琉璃像是被这吼声触动，突然睁眼，眼中闪过一抹清明。她奋力一挣，从林炎怀里跃起，手中的冰晶权杖高举过顶，真话河顺着权杖倾泻而出，向着法阵奔腾而去。

“琉璃，别！” 林炎惊叫。可为时已晚，真话河撞上法阵的刹那，法阵表面的符文像是被投入了火星，瞬间爆开一片火海。而那火海之中，归墟之眼的神辉却像是被注入了活泉，重新泛起耀眼金芒。

师父的瞳孔猛地收缩，他没想到琉璃竟会有此一招。可下一秒，他阴鸷一笑，双手骤然结印，法阵残余的符文竟如飞蛾扑火，纷纷没入他体内。他周身的暗红色气场，瞬间膨胀成实质的火焰，将琉璃吞没。

林炎心脏像被巨石狠狠碾过，他疯了似的冲向火焰，却见琉璃在火中周身泛起冷冽的波光，竟丝毫无损。她反手一杖，直指师父眉心。权杖尖端，归墟之眼的一缕神辉凝聚成针，精准没入。

师父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身体像是被抽去脊梁，瞬间萎靡在地。那暗红色气场也随之溃散，化作点点流萤消散在黑暗里。

林炎呆呆看着眼前一切，师父瘫在地上，身形渐渐虚化，最终化作一堆灰烬；归墟之眼重新回归平静，神辉流转，仿佛方才的劫难不过南柯一梦；琉璃则瘫坐在地，满身狼藉，可那双眼睛，透着劫后余生的坚韧。

“你……怎么做到的？” 林炎沙哑着嗓子问道。

琉璃撑着地缓缓起身，权杖上的冰晶沾着几缕发丝：“归墟之眼的神辉，本就是时间的精华，它认主归墟之眼的继承人。而我……不过是顺应了它的意愿。”

林炎望着她，再看看那重新安定下来的归墟之眼，突然明白了什么。师父的错，琉璃的救赎，归墟之眼的挣扎，原来，这一切，都是时间长河在自我修复。

可师父临终前那双怨毒又迷茫的眼睛，却像根刺，永远扎在了他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