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知道我为何用枪了吧?”
“战场上可没人跟你讲公平。”哪吒打断她,“短兵对长枪,要么近身,要么等死。”他顿了顿,“不过你今天表现确实不错。”
这几乎是他能给的最高评价了。哪吒只是不想让她过于依赖法器。毕竟那时被逼着谢罪时,可没有人把法器还给他。
“明天继续。”哪吒伸了个懒腰,“今天先到这里。”
与应:“不练了?”
“怎么?没打够?“哪吒挑眉,“要不换个方式?”
与应还没来得及问是什么方式,哪吒已经一把将她拉起来,另一只手扣住她的腰,带着她腾空而起。
她把脸埋在哪吒肩头,声音闷闷的:“放我下去!”
“不放。”哪吒故意升高了些,“多适应几次就不怕了。”
“看,”他轻声说,“没那么可怕,对吧?”
与应看向天际不断翻涌的云海,那里被朝阳染成碎金,而他们正行在这云中,似乎也没那么可怕了。
她平复心情问道:“去哪?”
哪吒将她乱飞的碎发别到耳后:“去陈塘关,给你弄几身行头。”
今日是他生辰,师妹也得漂漂亮亮的。姑娘家穿的一身披麻戴孝,像什么样子?
城内比昨日还要热闹。
有挑担的货郎,有骑马的书生,还有嬉戏的孩童。各种气味混杂在一起——刚出炉的炊饼香、糖葫芦的甜腻、以及街角鱼贩的腥气。与应注意到每家铺面都栓着红绸,像在庆贺什么。
“饿了吧?吃些东西去。”哪吒牵着她往包子铺走。
还是那位胖乎乎的老板,老板见到二人连忙把手往围裙上抹了抹。
“三公子!”
哪吒显然心情极好:“张叔,和昨天一样,来两笼肉包。”
老板掀开蒸笼,夹出热腾腾的包子放进油纸袋里递过来。哪吒接过递给与应:“来,小心烫。”
拿出的银子却被老板推拒,他脸上还沾着面粉,憨厚道:“三公子,今天可是好日子啊!不收钱!”
哪吒不置可否,把钱放到桌子上:“快打仗了,留着用吧。”
老板叹气:“这年头日子不好过啊,那纣王暴虐无道,城外的流民又多了,只怕安稳日子要到头喽。”
与应不愿打断两人对话,低头啃包子,却感觉一道视线看着她。
哪吒鲜红的唇一弯:“呦,学聪明了,知道吹凉了?”
“你把我当傻子呢?”
老板瞧这两人剑拔弩张的架势连忙开口:“三公子!今天记得玩得尽兴啊!”
哪吒十分自然的牵起与应转身离开:“知道了,生意兴隆。”
包子真好吃啊。香!
哪吒牵着她走,时不时回头看她:“你这吃相也太差了吧,像我虐待你一样。”
与应立刻反驳道:“在练武场的时候你用枪,却要我使剑,若你用的也是剑,我未必会输给你。”
小姑娘眉眼间皆是认真,还计较着方才的胜负。平时和和气气的,没想到这样在意胜负,倒是和他一样的性子。
哪吒抬手捏捏她头顶的发髻:“这叫兵不厌诈,学着点。”
与应算是明白了,哪吒不是好心给她梳头发,分明是把她当成宠物,得了闲暇便要揉捏折腾一番。
今日他生辰,不与他计较。她敷衍一声后继续啃包子。
一路走来都有孩童往哪吒手里塞东西,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和玩具之类的,想必是听闻今日哪吒生辰,特意将自己最爱的玩具都拿出来送他了。
“三少爷生辰快乐!”
“哪吒哥哥,这是我摘的野花!”
“糖给你吃!”
孩子们把东西塞到他手里就跑开了,哪吒朝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喊道:“谢了!小鬼们!”
这就是孩子王啊。
哪吒随手将一颗糖塞进她嘴里。甜香在口中化开,哪吒看着她:“甜不甜?”
可恶!和包子味混在一起了!好奇怪的味道!
与应认真道:“甜!”
可不能扫兴。
哪吒可没错过刚才她脸上的变化,却也没说话,带着她继续往前走。
一个卖糖人的老伯叫住了他们:“三公子!给小娘子买个糖人吧!”
哪吒脚步一顿,看向与应:“想要哪个?”
与应凑近糖人架子,糖人画得栩栩如生,有飞禽走兽,也有老伯自己想象的传说人物。她的目光在一个持枪的小人上停留。
“就这个。”哪吒直接指了那个小糖人,付了钱。
与应接过糖人,将它举起来观察:“好像你。”
“有我好看?”
与应将视线从糖人移回他身上。
站在她面前的少年身着红衣,眉间一点朱砂,鸦羽般的长睫下是漆黑的眸子,眼尾微微上挑,带着几分天生的傲气。
鼻梁高挺,唇若涂朱,面若傅粉,黑发随意束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额前,随风轻扬。
这般容貌,不似凡尘应有。
与应看了看糖人,又看了看哪吒,认真道:“你好看。”
哪吒听到的显然不一样,又问道:“这个哪吒就不好看了?”
与应含住糖人:“这个好吃。”
“我不好吃?”
话一出,两人都是一愣。与应看着哪吒,咬下糖人半个脑袋:“你又不让我吃,我怎么知道好不好吃?”
哪吒眯起眼抓住她的发髻,与应随他动作摇晃:“好啊,激将法?”
“行了,跟我走。”哪吒终于放开被自己蹂躏一路的花苞头。
“去哪啊?”与应捧着那些零碎的小物件,一路上叮叮当当的,她还时不时回头看掉没掉东西。
“做你的新衣服。”哪吒顺手用乾坤袋将那些东西收进去,与应这才解放双手。
合着他刚才故意不拿出来的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