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咬破了,”明明只和他见过一面,他却能用那样熟稔和委屈的语气与傅沉楼搭话,还举起手给他看。
傅沉楼看着那指尖上一点点却鲜艳的血珠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几秒后才迟钝的开口。
“我送你去医务室。”
“没关系,”他眨眼,我打过疫苗,“只是很疼,而且在流血。”
白皙的手几乎伸到傅沉楼眼前,傅沉楼很想离开,却怎么也迈不开步伐。
在近半分钟后,男生似乎也举累了,垂下了眼要收回去,脚不自觉的往落叶上踩着打圈,被踩碎的枯叶发出清脆的断裂声,他不再看傅沉楼。
动作比脑子快,傅沉楼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握住了他的纤细的手腕。一只手轻而易举的就握住。
“要冲洗一下,”傅沉楼垂眼看着他的指尖平静的开了口,“可以喷点酒精消毒。”
猫对傅沉楼的兴趣比逗猫棒大的多,离得近了它立刻活泼起来,一直用爪子够傅沉楼外套上的拉链,指甲和金属拉链碰撞的声音一直重复,是沉默的氛围里唯一的响声。
“没有水,”男生过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的开口,“也没有酒精。”
于是稀里糊涂的带着人回了自己的寝室。傅沉楼独居在教师宿舍楼,男生被他拉着手腕乖乖的跟着他走,猫居然也乖的要命,被他抱着一声不吭。
宿管大爷听见声响出来,看见他们后没有阻拦,又钻回了那间永远垂着门帘的小屋。
房间不大,陈设很简陋,除了本身就有的床和桌子以外只有一大摞的书,几乎看不出任何人在这里生活过的痕迹。
他乖乖的任由傅沉楼带着他冲洗,甚至手都是牵着放到水龙头下面,然后又被带着在床沿坐下,像个好奇宝宝一样观察着房间,眼神最后却还是牢牢的锁定在傅沉楼身上。
他安静的看着傅沉楼拉开抽屉拿酒精。柜子看起来已经有些年代,静默的房间里只能听见陈年的朽木发出嘎吱的响声。
酒精喷上来的时候男生不自觉的躲了躲,却被牢牢的按住虎口,半点也缩不回去。
“很疼,”男生轻声开口,语气很可怜。
傅沉楼置若罔闻,捏着他的指尖喷完了酒精。
“我要去上课了,”傅沉楼说。
男生抬起头看着他,眼神还是润润的,卷曲的头发看起来依旧柔软,看起来像某种软绵绵带毛的小动物。
傅沉楼没有再看他,也没有开口说什么的打算,他放好东西,起身往外走。
男生被他独自留在了宿舍里,房间没有反锁,随时可以自行离开。
上完晚自习回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傅沉楼进卫生间洗漱,今天消耗很大,即使是他也不免疲惫,等躺到床上的时候他才发现枕头边上在夜里也闪着亮光的东西。
是一个发卡,很简约的款式,只有几颗透明却闪耀的钻石点缀着,再不识货也能看出它的价值不菲,像是被人不小心落下,落在这间于它而言完全格格不入的房间。
锯齿的形状,攥得过紧手心也疼起来,傅沉楼把它放在床头柜上,睁着眼睛看着一片漆黑的天花板,片刻后才闭上了眼。
手机在黑暗中亮起光,是微信的新消息提醒,傅沉楼没有看的打算,他平躺着,呼吸平稳的陷入了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