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小太监原地踌躇,他们嗫嚅嘴唇,互相看了看对方,便将传闻说出。
“有的是…督主跟娘子,他们都说你们相伴同行,是要做对食。”
阮欢棠:“……”
这什么跟什么啊!哪看出来我要做温瑜对食了?早知道她就不该问。
二人小心翼翼观察阮欢棠,准备好承担她的怒火。
阮欢棠却认认真真道:“大人他多好,肯定有很多人想做他对食,我什么也不会,哪里轮得到我。”
哼哼,所以认干爹这个赛道,就由我来闯。
两小太监难以置信,“这……”
前面半句话,确实如她所言,只不过都奔着利益而来,督主皆拒之门外。
二人欲想说些什么。
水晶珍珠帘无风轻摇曳,珠玉相碰的细碎声清脆。
骨节匀称的玉手撩开珠帘,一袭朱红飞鱼服的温瑜脚步轻缓,他另只手拿着鎏金明黄圣旨。
方才的对话,温瑜恰巧听去大半,喜悦感掺杂无奈,取代他的疲累。
她是真的不讨厌太监,可为何老揪着拜干爹不放?
小太监们微惊地分开,有些不安低首。
阮欢棠粗略地擦了擦脸,她放下湿帕,欢跃地迎上去,看温瑜气色好了很多,一直悬着的心落下。
她目光下移,神色错愕一指他手中的圣旨。
“大人是遇了喜事?”
“不错。”
温瑜莞尔一笑,他递过圣旨,抬手拿了小太监手里的湿帕,“来,先坐下,我慢慢讲给你。”
两名小太监松了口气。
幸好督主他没有怪罪他们。
阮欢棠依言地坐在床榻,她好奇地摩挲圣旨,上面残留着一些暖意,绣的每一道金线龙纹好似在熠熠生辉。
湿润的软帕轻触她小脸。
温瑜轻手给阮欢棠净脸,他玉白手指粘上湿漉漉的水汽,指尖泛出温润的水光。
阮欢棠红了耳尖,她往后一坐,躲开温瑜的手,“不用不用,大人还受着伤,我心难安。”
一个负伤的人给她擦脸,她的良心会痛。
温瑜微微一怔。
他也不知为何…想给她擦脸洗漱,想照顾她……
阮欢棠往温瑜面上一凑,她柔声软糯,含着蜜意的撒娇,“大人别管我了,说说是什么喜事吧!”
少女作出洗耳恭听状。
她的无意之举,送来身上柔软的香气。
温瑜心弦悄然颤动,他眼神飘移,骤然红了耳垂,“好……”
两名小太监对视一笑,收拾好洗漱的物什,二人默默地退出碧纱橱。
送膳的太监们鱼贯而入,他们轻轻地摆上菜肴,一桌子有:荷叶饭、酥油鲍螺、太湖银鱼、南瓜羹。
他们动作很轻,没有发出任何响声。
阮欢棠闻到了饭菜的油香味,第一时间知道膳食送来。
等温瑜道完,她有些坐不住,迫不及待想到桌前。
“饿了?”
温瑜心领神会一笑,他先起了身,“走吧,我们一起用膳。”
阮欢棠不好意思的嘿嘿笑出声,她开心恭贺温瑜新得的职位,又替他忧愁。
“大人身兼二职,如今也是司礼监秉笔,岂不是要来回跑?那得多累啊……”
她心生诧异:剧情后半段,温瑜才当上司礼监秉笔…还有女主竟然不是为了皇帝中箭?
女主有点惨,前不久落水昏迷才醒,现在又不省人事。
温瑜声音柔了一寸,温柔笑意在他眼中漾开,“小娘子的关心我收下了。”
“为天子效力,多少人求之不得,我怎会累。来回一趟处理事务倒不用,自有人送宗卷来,我只在一处办事,小娘子可放心了?”
表面的漂亮话他信手捏来。
温瑜轻抚手上白玉手记,眸底阴暗的戾气翻涌。
昨夜他那一箭,明明直取要害,沈乔婉竟还有气息,是她命大,还是……
“是放心了,可是……”
阮欢棠欲言又止,她柔唇一抿,在心里佩服温瑜:两份工作加身,还不叫累?不愧是全书唯一的事业狂!
二人入座用膳。
阮欢棠犹记胡太医之言,她本想先给温瑜夹菜,可目光一落在饭桌,肚子发出短促的悲鸣。
她实在是饿极了,动作不由自主,拿起块纯白双色的酥油鲍螺,便往嘴里塞。
布菜的两名太监呆住,手里的筷子险些脱手。
娘子她是太饿了?怎么像蛮夷之人用手。
温瑜不免得有些走神,他轻咳一声,瞥向桌边的太监们,夹筷的手轻抬。
二人面露尴尬之色,开始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