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回家这件事,沈玉槐表现得比桑然想象中更加积极。
“然哥,那我要怎么配合你呀?因为我的事儿还劳驾哥亲自来找人,我心里也有点过意不去,只要是我能帮上的,哥尽管提。”沈玉槐幽幽地叹了口气,左手下意识摩挲起右手腕上的玉石,态度很是恳切。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桑然便不再与他寒暄些有的没的,直入主题道:“不瞒您说,其实在我来之前,您已经完成了任务的百分之一。”
沈玉槐略有意外:“这么说,我还是个可塑之才。”
随后他立马想起了穿进来的头一年,被一个同门师弟下迷药偷衣服的事儿,当初只是觉得幼稚,如今与原书剧情联系上,就另有说法了。
咳咳咳!该不会真的是他想的那样吧?
桑然放下茶杯,道:“这次的行动,我已想到了三种对策。”
“中策为藏锋,传说这世间有一处桃源仙境,与世隔绝数千万年,若无机缘,无人可入,您可想方设法进入此境,隐居十年,便能避开所有祸患;上策为借宝,大陆极北之地——神渊底下有一通天法宝,名叫天心石,只要对此宝许愿,便可心想事成,我翻阅古籍,查到此宝会与业力相冲,但我们本非此界中人,想必并无太多业力。”
这两个方法,听上去似乎很有道理,但总给人一种空中楼阁之感。
且不说是不是谣传,若真有这等好事,也不是常人所能遇上的。
于是沈玉槐故作认可地点了点头:“那下策呢?”
桑然道:“下策只有在不得已时才会采取,沈先生暂时不用知晓。”
“然哥,咱也算是老乡了,就别叫得这么生分了吧?”沈玉槐也不追究,反而将注意点放在了称呼上,“我本名叫陈澹川,然哥喊我澹川就好。”
桑然看了他一眼:“陈谈穿?”
呵呵,是谈笑间就穿越了的意思吗。
沈玉槐马上应道:“哎!其实我也想到了三个对策,然哥不如听听看?”
桑然抬袖摆出了一个“请讲”的手势。
“这上策呢,叫做良配。”沈玉槐绘声绘色地比划着,“我先一步寻到我命中注定的良人,再与对方喜结连理,做一对神仙眷侣,此人便可替我挡下所有烂桃花,如此,原剧情里的那些破事也就不会发生了。”
桑然稍加思索,认可道:“有理。”
沈玉槐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接着道,“中策呢,叫做逆势,只要我不择手段修成大能,打遍天下无敌手,便可直面那些图谋不轨之人,魔尊也好剑尊也罢,打服了便是!嗯……至于下策,就叫死遁吧,如若实在打不过,我就装死,吃点那种可以假死的小药丸,在棺材里躺个十年得了。”
桑然再次表示认可:“有理,那么你打算使用哪一策?”
沈玉槐不假思索:“这样吧,我先找两三个良配,谈几段惊世骇俗的恋爱,然后再努力升级修成真仙,把那什么魔尊剑尊都打一遍,最后服下假死丹金蝉脱壳,改头换面,逍遥行走于人世间,perfect。”
桑然:“……”
你方才好像不是这么说的吧?
见桑然脸色一沉,沈玉槐连忙从遐想中抽身,轻咳了两声,端正道:“当然,这只是我自己的一些想法,这事儿然哥你比我专业,我一定一切听从哥的安排,哥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桑然捏着茶杯,刚要开口,外头便传来道童的呼唤声。
“大师兄——师尊请您过去——”
他站起身,给沈玉槐递去一个“在此等候”的眼神,转身走了出去。
天枢峰只有晟天和弦宁两位长老,弟子在玉渡山七峰中亦是最为稀少的,晨课后弟子们又皆去了练剑场,此刻的山路很是僻静。
身着褐袍的引路道童步履轻快,沿着接天云梯登云踏雾,一路指引桑然前往天枢仙宫所在的清修之地。
不多时,陡壁悬崖尽数隐没于身后,云雾渐散,仰头却见一方偌大的宫门耸立山巅,四周灵株环绕,掩映于雪色之间,迎着初春暖阳而生。
山涧溪流潺潺作响,清风入律,玉带飘扬。
整座仙宫白墙玉瓦,雕梁画栋,宫门依势而立,钟鼓相对,角楼齐备,一眼看去甚是精致气派,宽敞的石阶从宫门一路延伸到主殿,时有鹤影盘旋,清啸悠长,婉转动听,宛若仙乐。
桑然拾级而上,便看到主殿外头正候着两个白衣道童,袖袍衣襟制式皆与普通道童有所不同,颈间各挂有一枚带有星宿图纹的玉牌。
见他走上来后,二人一左一右推开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