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唱会开始,舞台中央雾气弥漫,灯光闪烁照出迷雾中的人影,音浪层层叠加,音乐震耳欲聋,歌迷尖叫声几乎要掀翻场馆棚子。
江墨懿推推鼻梁上的眼镜,借闪烁的光线仔细研究应援棒开关在哪里,上下左右看一遍,再摸一遍,仍然没找到。
沈从念看着舞台上动起来的舞蹈团队,跟随音乐小声跟唱,应援棒也有规律的闪烁。
他高举过头顶,与一众粉丝默契地、有规律地挥舞应援棒,没发现江墨懿求助目光,以及他伸过来又怕打扰到而缩回去的手。
开场一首带动气氛的热血音乐,将所有人的活跃度提到最高处,沈从念挥应援棒挥出一头汗,赶紧趁音乐暂停间隙脱下外套搭在椅子上。
“坏掉了吗?怎么没有开关……”
沈从念放下应援棒开始拍摄,抖动的镜头里,江墨懿在角落,还在低头研究应援棒,怕吵到身边人地轻轻甩动,放在掌心敲了敲。
镜头在江墨懿身上停留半分钟,沈从念在他头顶比了个耶,手指弯曲几下装作兔子耳朵。
“怎么会打不开……”沈从念凑近才听到他的嘟囔,差点没绷住笑出声。
赶紧放下手机,帮他拔掉应援棒侧边的透明插销。
他歪过头去,贴近江墨懿耳朵,拔高音量:“江叔叔!你多少年没看过演唱会了!应援棒也不会用!”
江墨懿从来没看过什么演唱会,从小到大接触最多的只有书本,高中最叛逆的那段时间,也是学校尖子生。
除了情节特别恶劣的时候,老师基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别说什么应援棒了……对手里这棍子的记忆还停留在叫它荧光棒的时候。
也因此,听到最多的话就是别人说他心态和行为上太过老成,十八岁的时候是这样,二十多岁的时候是这样,现在三十了还是这样。
沈从念靠在肩头,见他出神,手在眼前挥了挥:“江叔叔~你在想森么~”
江墨懿摇头。
“你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沈从念贴近他的脸,舞台上的歌手唱到有关初恋歌词,曲调舒缓,带着悲伤,“难道你听曲思人?也想到了自己初恋?”
江墨懿还是摇头,手按在他头顶,指尖微微颤抖,揉乱他的发丝。
“想到自己初恋不丢人的啦~逝去的青春总会让人怀念,尤其是那时碰到却不曾拥有过的白月光,虽然我没谈过恋爱……但我理解这种感觉,就像是我高中时想得到却得不到的爆米花”
“那桶爆米花就是我的白月光!哪怕现在大街上、电影院随处可见,可我就是觉得不如我高中时看上的那一桶”
江墨懿目光闪烁,金色光束打在沈从念侧脸,脸颊上细小绒毛也散发着淡淡的光,粉色薄唇一张一合,说出无数令人暖心的话。
这一刻,沈从念像是光芒中诞生的天使,神圣而美丽,缓缓降临在江墨懿心头。
他移开眼,心脏不受控制地跳动,握紧应援棒的掌心浸出汗液。
“江叔叔?你心情好些了嘛?要切下一首歌了喔”沈从念捧起他的脸颊掰过来,强迫他直视自己。
江墨懿呼吸停滞,被他手掌包裹的耳朵发热,空气中的信息素味道乱得不行,可偏偏能在一堆乱糟糟的Alpha与omega混合信息素中精准找到沈从念的牛奶香。
那气味太浓烈了……
舌尖舔了舔牙齿,想咬他腺体的冲动败给理智,赶紧拿掉他的手臂,把头转过去。
“还是不开心嘛?”沈从念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糖果,临出门前带在身上的橙子味水果糖。
有点舍不得,沈从念犹豫,咬紧后槽牙还是剥开糖纸塞进了江墨懿嘴里。
江墨懿被迫含住,口中橘子味散发,唇瓣触碰过的指尖有点凉,还带着牛奶和橙子的混合清香。
“吃颗糖心情就会好点了”沈从念揉捏着还沾着橙子味的糖纸,遗憾道:“哎……我就这一颗橙子味水果糖了,一直舍不得吃”
糖果在舌尖处翻滚,橙子味道渐渐盖过牛奶清香,他靠过去些,几乎要与沈从念的头相碰。
看他举起还没有停止拍摄的手机,也比了个耶放在沈从念头顶,手指微微弯曲,笑了笑:“你更适合小兔子些”
沈从念另一只手摊开托起江墨懿下巴,摆出一副傲娇表情,“江叔叔,你有没有觉得你这样很像我的狗”
“狗是人类最忠诚的朋友,谢谢你夸我”
江墨懿没有生气迹象,把头搁在他掌心上任他拍照,往脸上贴些稀奇古怪的特效。
拍完视频,沈从念往他肩膀上靠。
大半场演唱会他都在嗨,直到台上的歌手也盘腿坐下来喝水休息,他也得空歇一歇。
他唱歌还不错,起初靠在江墨懿身边低声跟唱,后面情绪上来,音调只剩下一个,扯着嗓子呐喊,把江墨懿折磨的不行。
台上歌手在cue流程,在观众席挑选观众点三首歌曲,镜头在台下一排排观众扫过,最后对焦在一位女士身上。
她也没想到自己会是幸运儿,情绪激动地脸色发红,握着话筒的手止不住颤抖,发抖的声音在场馆内忽高忽低的回荡。
台上偶像笑盈盈,听她说完歌名,示意后台调音乐。
沈从念没听过,便也没再跟唱,他现在喉咙哑的不行,捏着嗓子,声音沙哑:“江叔叔——水”
江墨懿被这动静吓一跳,赶紧拧开瓶盖,把水瓶递他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