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有些事物真的从一开始就认了主,哪怕躲的再远,也终有一天能找到头上。
潇洒了三天的镜泽打算到监察处要未知梦魇的补偿说法,谁料刚进大门,身上手环和手机齐发开响,冰冷的滴滴声混着高昂说音乐一路进入监察大楼。
在监察员注视的目光下关上慰问室的门,划开手机:“有何吩咐,亲爱的皇姐?”镜泽皱眉点开手环,看上面不断弹出高薪求救信息,“我知道,你跟着小姐妹去度假村玩了么,还给张一舟带了各种植物的照片和标本,没有我的份儿。啊?话题跑了,那你说……梦魇和地域有什么关系?人回来就被梦魇缠上了?去检查了吗?我现在在梦魇大楼,让她直接过来检测一下吧。”
屋子里一片寂静,镜乔的声音从手机传出:“我给他带的是考试作业,还有你不要仗着比他年龄大就去残害他的作业!”
话音刚落,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韩桢一身制服站在门口,永远不变的手上拿着资料。
“先挂了,我还有事。”镜泽掩唇用气音对电话说,在韩桢的目光下装好手机,先一步问候:“晚上好,韩监察。”一头靓丽的粉色头发在灯光下格外张扬。
韩桢关门进去,在镜泽对面坐下,语气里没有什么起伏:“晚上好,镜先生。这么晚了来监察处,是有什么事情吗?”
镜泽一脸心痛捂住手环:“贵处是忘了我的未知梦魇补偿了吗?”
……
监察处的补偿并不常有,毕竟系统不会三天两头出现错误。但对于这样一个重大纰漏,补偿对象还是个富二代,全监察处上上下下苦想三个小时,会议提出的各项稀奇古怪的议题,包括并不限于:车子票子和奖章,最后众人生无可恋:干脆发个锦旗登报昭告天下,公开监察处最诚挚的歉意,实在不行让韩监察携协查处登门道歉。
在韩桢推开会议门之前,这个选项支线飙升:苦了总监察官也不能苦了我们啊。
就在登顶之际,走廊外响起沉稳的脚步声,屏幕这个致命选项如同寒风过境卷走枯叶,唰的一下直线下降,在韩桢左脚踏进会议大门,选项彻底消失不见。
“镜先生想要什么补偿?”韩桢双手交叠,手臂自然放松搭在桌面上:“只要是监察处能做到的,我们都会尽量让你满意。”
镜泽一脸不信,在韩桢还说得上真诚的目光中开口:“我当然想让你们销掉我的缺席梦魇记录,但是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不知道韩监察有没有看到我发的信息。”镜泽微微低下头,试探说:“我们可以先试试。”
手边印有镜氏logo的资料被死死按在镜泽面前,韩桢难得深呼一口气对着镜泽:“如果镜先生说的是这个手环试点,我想我们可以严肃一点详谈。”
镜泽端坐在椅子上,柔软宽松的短T舒适贴在身上,在灯光下露出莹白修长的脖颈,面容如大理石雕像般庄重严肃。
下一秒,韩桢回绝:“我个人认为这件事情事关重大,我应该向中心监察处请示一二。更何况,现在没有需要镜先生亲自出马的梦魇……”
叩叩。
门被人敲响,外面的协查员忍不住出声:“韩监察,梦魇探测器快要响爆了!”
韩桢的话被人接住,刚走到门口,就听见监测器发出致死的滴滴声。在二楼大厅里,一个少女站在监测器下,浑身上下被爆闪的警报灯印成红色,在看见镜泽和韩桢并肩走上来的瞬间,眼底立刻闪出光亮,迅速检查完身体和大脑神经活性,跟着监察员来到工作室。
“镜二,这个梦魇怎么找到我头上来了?”苏晚禾尽量控制住自己的声音,自问自答:“我也没做什么坏事,活了二三十年一心向善,就是前几天从度假村回来,连着两个晚上一直做梦,两个梦都在逃跑。”
苏晚禾小时候和镜家二姐弟一起长大,自从镜泽18岁生日当天发生车祸,苏晚禾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但这期间她一直都在和镜乔联系,且关系不错,这次去度假村就是她们两人一起。
这次梦魇让她把自己的平生所作所为在大脑里过了一遍,最后绝望的发现真的没有想到自己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
季淼作为全场唯一的女性监察官,同性的亲和力让苏晚禾忍不住抱住她的胳膊。
“你还记得梦里面有什么吗?”季淼把温水推到她手边问:“有没有可以伤害到你的东西?”
苏晚禾控制不住打了一个冷颤:“我看不见,好多人都在追我,我的潜意识告诉我,一定不能被他们捉回去。里面太黑了,我什么也看不到,只能一直跑。”
身旁的机械咔咔咔吐出报告,外面的协查员对着韩桢急声:“韩监察,监测器一直在预警,必须要进入梦魇了。”
韩桢压低眉锋,站在门外的身影无形的压迫感,“苏小姐,现在你做好进入梦魇的准备了吗?要是没有猎人我们这边可以提供帮助。”
“随时可以!”苏晚禾头重脚轻起身,“我家已经聘请镜……镜泽进入梦魇。”
韩桢和镜泽交换一下眼神,两人同时出门。大厅外警报声不断,所有人严阵以待。就在步入工作室的前一刻,协查员换下镜泽的手环,“这是中心监察处同意的试点手环,请猎人5418务必妥善保管。”
镜泽抬手看一眼与设计图纸上一般无二的手环,露出了然的笑意。
一路无阻躺在睡椅上,冰贴的机械手臂按住他的头颅,电流迅速游走全身,在昏睡过去的前一刻,镜泽听见毫无感情的播报:
“——祝猎人5418出入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