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
司徒翎解释:“我们说的不是苏棠成人状态的这张脸,这张脸是……”
紧急刹住,他避开那个敏感的名字,改说:“我们是说苏棠幼年状态的那张脸,你见过吗?”
“见过。”严岱仔细回想他与苏棠初次见面的场景,随后再度坚定道:“不像。”
话不投机半句多,司徒翎不理会他,扭脸兴致冲冲地对云知说:“而且,他俩都姓苏,会不会有什么亲戚关系啊?”
云知抿唇不语,严岱道:“苏棠说她的名字是……”瞟了眼云知,严岱也选择不提那个名字,道:“别人起的。”
“对,是……是别人起的。”
揉着太阳穴,云知手指在桌面轻点:“你俩在打哑谜吗?”
司徒翎瘪嘴,“嗐,不是怕你伤心嘛。”
重重闭了闭眼,云知舒了口气,提起两边苹果肌,做出微笑表情,“虽然你俩的行为像是有毛病,不过还是很感谢你们为我着想。”
顾慎之教的,要对别人的善意及时回馈感激。
低脸默了会,再抬头时,司徒翎热泪盈眶:“苍天啊,大地啊,你居然能说出感谢我们为你着想的话,云知,你真的长大了,我好欣慰啊……”
“……”
在他们乱七八糟闲扯时,顾慎之正在五十多公里外觅食。
晚上加了会班,七点四十走出大楼。
这班本来可以不加,可一想到家里没有云知,就还是加了。
加班结束,饥肠辘辘。
等不及回家再吃了,肚子里的小东西在用频繁的跳动表达不满,顾慎之受不住折腾,随便进了家不用排队的面馆,点了两碗面条。
找了个背靠窗户的方桌坐下,他第一时间拿出手机点开微信。
只有同事群里的消息。
与云知的对话框里,还是他上午发去的【午饭吃了吗?】
云知这人,一旦离开视野,就如同人间蒸发。顾慎之耷拉下脸。也不知道关心一下她的小崽子。
兀自不开心了会,顾慎之点开相册翻出之前的合照。
照片中,他与云知坐在旋转木马的马车里,俩人之间隔了一拳距离,云知笑容灿烂,他也是努力扬起了唇。那是他们初次约会,后来总是在忙各种各样的事,说好的“下次约会”一直未能实现。顾慎之记下,等她有空,一定要再好好约一次会。
一张张照片翻着,顾慎之回味着曾经的欢喜,可很快,心底又波涌起若隐若现的落寞。
不知怎的,今天格外想她。明明只分开了十来个小时。
“Aethon?”
暌违已久的名字响起,顾慎之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是他的名字,直到曾经一起来地球的队友在他对面坐下,看着眼前这张别离六年的面庞,他才震惊地唤了声:“Orphiel?”
“副队,真的是你!”
被唤做Orphiel的女人有着一张甜美的娃娃脸,黑葡萄似的眼睛忽闪忽闪,话音落地的同时,眼眶瞬间红了,掉下大颗大颗的泪珠,咧开嘴仰脸哭嚎起来:“副队,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毫不意外,他俩成了店内焦点。
顾慎之手足无措地抽了几张纸巾递给Orphiel,他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落地玻璃外,两位格子衫同事正举着手机对准他的侧脸。
“别哭了。”顾慎之接连递去几张纸巾,都很快被团成纸团扔进垃圾桶。
哭了十几分钟,Orphiel才逐渐成痛哭流涕变成抽抽搭搭。
顾慎之深深叹了口气,Orphiel再哭下去,他都想哭了。
面条端上桌,他推给Orphiel一碗,“饿了吧?吃点东西。”
“副队,你是特地给我点的吗?”Orphiel泪目。
眼见泪水又要奔涌,顾慎之立刻道:“快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谢谢副队,副队……”Orphiel撇嘴,“地球的生活太苦了,为什么这里的人都要上班啊?副队,我想回家,我不想上班了……”
顾慎之哭笑不得,只能说:“先吃吧。”
通过Orphiel断断续续的叙述,顾慎之得知,她现化名钟暖,六年前,飞船损坏后,她降落到一个名为花萝县的小县城,为了生存,她不得不开始打工,端过盘子,卖过衣服,最后去了市区的一家广告公司做策划,最近因分部撤离,被调来总部。
虽然哭得伤心,但丝毫不影响钟暖的食欲,边讲边吸溜面条,一碗接着一碗。
在吃第三碗时,她含含糊糊地说:“地球千不好万不好,食物是好吃的。”
顾慎之笑了笑,目光又不自觉飘到手机屏幕上,还是漆黑一片,没有任何消息发来。